他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一介仵作之女,功夫奇诡,赌技高明,还能察人观色于细微处——她究竟是何人?还有何能耐?“我记得你对她并无兴致,对吧?那若得知她师从何人,那位高人你自去招揽!这姑娘,你可不许跟我抢。”魏卓之手中扇子一展,笑出几分市侩气,“以这姑娘之才,文能做荷官,武能当打手,若肯来赌坊,定能帮我将送
一品仵作:精彩试读
一品仵作小说精彩片段:魏卓之扇子一合,吩咐,“人在汴河城,速寻!”言罢,不等步惜欢开口,他便对屋外道:“来人。”天蒙蒙亮,雾色漫了城郭,一名少年敲开了义庄的门。“我记得你对她并无兴致,对吧?那若得知她师从何人,那位高人你自去招揽!这姑娘,你可不许跟我抢。”魏卓之手中扇子一展,笑出几分市侩气,“以这姑娘之才,文能做荷官,武能当打手,若肯来赌坊,定能帮我将送银子的捞进来,想闹事的打出去。”
一品仵作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他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一介仵作之女,功夫奇诡,赌技高明,还能察人观色于细微处——她究竟是何人?还有何能耐?
“我记得你对她并无兴致,对吧?那若得知她师从何人,那位高人你自去招揽!这姑娘,你可不许跟我抢。”魏卓之手中扇子一展,笑出几分市侩气,“以这姑娘之才,文能做荷官,武能当打手,若肯来赌坊,定能帮我将送银子的捞进来,想闹事的打出去。”
言罢,不等步惜欢开口,他便对屋外道:“来人。”
“公子。”门开了,一名绿衣女子走了进来。
魏卓之扇子一合,吩咐,“人在汴河城,速寻!”
天蒙蒙亮,雾色漫了城郭,一名少年敲开了义庄的门。
守门人一夜未眠,细细听着城中有无大事,见少年依约归来,面色顿松,赶忙将他引进了堂屋。
堂屋地上,尸身依旧用草席裹着,口罩、麻绳、炭盆、醋罐都在地上摆着,盆里炭火已尽。
“小子等着,我再去取些炭来,待会儿帮你将尸身绑在身上,你过了炭盆再走吧。唉!”守门人叹了叹,暮怀山一代江南老仵作,验了一辈子的尸,替人洗了一辈子的冤,终究自己做了那冤死鬼。
老头儿驼着背,摇头晃脑地端着炭盆走远,只留了少年一人在堂屋里。
少年跪在尸前,背影比夜里清晰,晨光里却折了那分笔直,生生弯了脊背。
守门人回来的时候,堂屋里又没了人,这回一起没了的还有草席下的尸身。地上口罩、麻绳、醋罐,一物未少,却多了件东西。
一只素布荷包。
守门老头儿愣了愣,放下炭盆拾起荷包,入手只觉沉甸甸,打开一看,里面一块银锭子,足有一百两。
老头儿望向已无人影的门口,这银子……是给他的?
义庄守门,日子清闲,只银钱比仵作还少,一年也就二两。他驼背不能做力气活计,也不计较在这儿给死人看门晦气,不过是求个晚年有屋住有饭吃,冻饿不死。一百两银子足够他在这义庄守半辈子的门,也足够他回乡置间田屋,晚年安度。
也不知这么多银子少年是从哪儿得来的,守门人只望着门口,忽觉雾色渐浓,糊了双眼。
晨阳未起,雾重城深。
寿材街上,少年自雾色里来,背上背一尸身,没戴口罩,没绑麻绳,只这么背着,像人还活着。
少年弯着脊背,似负着千斤,不堪沉重,越发显得街空旷,人单薄。他行得缓,却每一步都迈得稳稳当当。
走过半条街,他依旧在街上最大的那家挂着松墨匾额的寿材铺门前停住,上前敲了门。
昨夜被人吵醒,今早又被吵醒,店伙计着实有些恼,门一开,还没瞧见外头是何人,便当先闻见一股臭气!他拿袖一掩口鼻,连退几步,抬眼瞧见昨夜的少年背上背着一人。那人软塌塌低着头,瞧不见模样,只瞧见耷拉在少年肩膀上的两只手黑紫发绿,散着阵阵臭气。
死、死人?
店伙计悚然一惊,这店里是做死人生意的,但真把个死人背来店里的,还是头一回遇见。他张嘴便要叫出声来,一物忽然砸来他脸上!
他被砸倒在地,鼻血哧哧往下淌,那物落去地上,沉甸甸颇有分量。那是只荷包,汴河城大府上的小厮奴婢都瞧不上的素布荷包,打开一瞧,里面却有几百两银锭子和两张千两银票!
店伙计眼神发直,仰头望向走进店里的少年,一时忘了他背着个死人,那死人发着臭。
“昨夜说的梓木棺,我要了。”少年背着尸身,脸沉在尸身下的阴影里,语音平缓,却令人背后生凉,“两千几百两?”
“两、两千五百两……”店伙计惊得心头发憷,哪敢报假?
“里面是两千八百两,三百两准备好寿衣鞋帽、冥烛纸钱,另雇吹打送丧的队伍,再请个风水先生就近选处佳地。可够?”
“够、够!”
“今日之内可能办妥?”
“能……”
暮青不再说话,只走去店里正中央摆放着的华雕大棺旁,将人往棺内放好,席地守在了棺前。
店小二知道,这是让他立马去办的意思。他没敢再开口,只觉得这少年太吓人,不觉便依了他的吩咐,麻溜儿从地上爬起来,抹一把鼻血便去办差了。
寿衣鞋帽、冥烛纸钱店里就有,吹打送丧的人和风水先生他也熟悉,因此没有用上一天,晌午前事情就都办妥了。
风水先生在城外十里处选了个山头,傍晚时分,灵棺便从寿材街上直接起丧了。
这等不从家中发丧的事以前少闻,但更令人没有听闻的是少年在起丧前又将人从棺材里背了出来,只叫吹打送丧的人抬着空棺,自己背着尸身走在了队伍的前头。
暮青想起小时候,爹一人养育她,总有照看不周之处。有一年夏天,她中了暑热,屋子里闷,爹便背着她在院子里溜达着走,一走便是半夜。从那以后,她一生病爹便喜欢背着她走,似乎走一走,病就走了。
后来她大了,终是女儿家,爹不便再背她。那时她便总想,待爹老了,不能再行路,她便背着他,为他代步。
没想到,爹四十六岁,尚未年老,她便要背着他走。只是这一走,此生最后。
长街里,少年身披白衣,负着尸身开路前行。街道两旁,看热闹的百姓听说背着的是死人都怕沾了晦气,躲得远远的。只有几个细心的人发现,送丧的队伍从刺史府门前行过,绕了几条街,最后自西门出了城。
寿材铺就在西街,离西门极近,既然要从西门出城,为何要绕远路?
没人知道少年心中想着什么。
吹打送丧的人也不知少年心里在想什么,买得起梓棺的人非富即贵,墓都修得颇为讲究,哪个也得耗上个三五月,修得大墓华碑方可安葬。少年却一切从简,到了城外十里的山头,挖了坑,下了棺,填起一方小土包,立了块石碑将人安葬后,也不用众人哭坟,便让人离开了。
新坟前,暮青未哭,亦无话,只是跪着,从天黑到天明,仿佛从前世到今生。
前世,她很早便不记得父母的模样。他们在她太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人世,童年对她来说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时常捧在手里的残羹冷饭。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的人生只剩下自己,所以拼命读书,拼来了保送国外读书的机会,拼来了锦绣前程,却葬送于一场车祸。
今生,一缕幽魂寄在暮家,从此日子清贫,却未吃过一餐冷饭。本以为亲情厚重,父爱如山,此生总算有所依托,没想到忽然之间,她又孤身一人了。
或许爹的死本就是她的错。
爹虽领朝廷俸禄,但身在贱籍,衙门里的衙役都瞧不上他,时常对他呼来喝去。那时爹的验尸手法并不高明,大兴尚有屠户混混验尸的旧律,入仵作一行的人少,谈不上专业。大多数仵作各有自己的一套验尸方法,有的并无求证验实,许多存有错处。
凡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检验出错,可想而知会误多少人命。
不仅如此,古代办案的原则是“脏状露脸,理不可疑”,即重犯人的“口供”。
验尸不完善,断案重口供,可想而知冤案又有多少。
她心惊之余,便暗中出力,引导纠正,一步步让爹在江南仵作一行验出了盛名。自从爹有了名气,古水县的案子桩桩件件破得漂亮,知县升了官,新来的知县指望着爹升官,衙门里的人这才对爹换了一副笑脸。
她以为这是她对爹的报答,未曾想有一日,这盛名要了他的命……
暮青跪在坟前,山风摧了老树新叶,落在肩头,微颤。
夕阳换了月色,月色换了晨光,坟前跪着的人额头磕了新泥,风里呜呜作响,一拜,“爹,女儿不孝……”
“杀您的元凶,女儿定查出来!”再拜。
“待报了仇,女儿定回来将您的棺椁运回古水县,与娘合葬。”三拜。
三拜过后,暮青起身,晨光洒在肩头,落一片金辉。
这一日,大兴元隆十八年,六月初四。
皇朝变迁的大幕,撕开了一角。
汴河城,东街。
清早晨雾初散,细雨洗了青石长街。刺史府**,五六个工匠被小厮领进了府。
刺史府要修后园子,听闻刺史大人的老娘过些日子要来。
刺史陈有良是个孝子,老娘要来府中,便是捉襟见肘也要为老娘修修园子。
汴州乃大兴南北运河的门户重地,漕运养肥了官衙大大小小的官吏,刺史府本不该缺银子,奈何陈有良是个清官。他在汴州任上五年,不见商家不收孝敬不吃同僚酒席,刺史府里水清得都见了底儿。
朝廷昏庸,清流可贵。陈有良两袖清风铁面无私,颇得天下文人仰慕,在学子中有颇高的声誉,百姓敬他为青天。
但青天雇工匠干活也得给银钱,刺史府的工钱给得低,少有人愿意来,寻来寻去只寻了这五六个工匠。
刺史府的后园子颇有秀丽乾坤,只是年久失修打理懒惫,青石小径遍是青苔,假山底下丛生蒿草。小厮领着工匠们绕到一处掩映在海棠林中的阁楼,这时节,海棠花期已老,地上残花遍落,烧红染了碧湖清池。
“就这儿了。阁楼的漆要新刷过,房顶的瓦也要整一遍,院子里的杂草也清了。前头湖边几处山石松了,要重新栽牢靠,免得老夫人来了要赏湖光,踏松了脚。这些活计两日做完,夜里在府中小厮房里有通铺,自有人带你们去。”小厮一番吩咐便让去一边,竟没有走的意思,显然要在这里督工。
工匠们提着各自东西分工干活,一个汉子低头咕哝,“两日的伙计,给一日的工钱,还好意思督工。”
另一人听见道:“行了行了,你不也来了?”
“要不是刺史大人是咱汴州百姓头顶上的青天,谁愿意来?”
“那你还发牢骚!”
“我这不是瞧那小厮不顺眼么,瞧他那脸拉得老长,活像咱们才是欠钱的。”
两人小声嘀咕,一名少年提着漆桶走过,走到阁楼门前柱子下停住,低头敛眸,默默干活,眸底含尽嘲弄。
青天?
爹也说陈有良是青天,当年婉拒调来汴河城衙署,让他愧疚多年。
那年,汴河城中发了连环人命大案,爹头一回奉公文来汴河城验尸,因表现甚佳得了陈有良的看重,并有意将他从古水县调来汴河城奉职。爹却不愿离开古水县,他说娘的坟在,每月初一十五都去洒扫祭拜,怕一走便不能常回,让娘坟头落了荒废凄凉。
暮青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爹是在为她着想。
到了汴河城,爹也还是仵作,脱不得贱籍,只俸禄高些。家中清贫,爹不是不想多些俸禄,只是心中Cao劳她将来的归宿之事。她随爹落在贱籍,娘是官奴,自小就被算命先生批做命硬,一个女孩子家在义庄整日摆弄死人尸骨,虽有阴司判官之名,到底不合妇人礼法。
汴河城官吏富商遍地,她这等出身这等传闻,定难有人瞧上,也难有人敢娶。爹不愿她给人做妾,他说娘当年宁嫁给他也不愿给知县做妾,她颇有娘的风骨,绝不叫她走娘不愿走的路。
爹望她嫁个老实少年,城中谁家有不错的少年郎,他早心中有数。去了汴河城,人生地不熟,怕看错了人,误了她终生。
爹是个憨厚汉子,老实话少,从不在她面前提婚事。那日她及笄,夜里吃寿面,爹提了几句,她还没表态,他先在烛光里红了脸。
记忆中爹如此满面红光的时候还有一回,那日他从汴河城验尸回来,进门便说案子有了眉目,陈大人留他在府中用饭,赏了一桌酒菜。
汴州刺史,正四品,汴州最大的官儿,跟他一介无品级的县衙仵作小吏同堂用饭,还不嫌弃他身上有股死人味儿。暮怀山回来家中,说起此事兴奋了几日,从此便对陈有良敬重更甚,对当年不识抬举婉拒他提拔的事愧疚更重。
他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一介仵作之女,功夫奇诡,赌技高明,还能察人观色于细微处——她究竟是何人?还有何能耐?“我记得你对她并无兴致,对吧?那若得知她师从何人,那位高人你自去招揽!这姑娘,你可不许跟我抢。”魏卓之手中扇子一展,笑出几分市侩气,“以这姑娘之才,文能做荷官,武能当打手,若肯来赌坊,定能帮我将送,这本小说很好看!文笔流畅,故事情节抓住读者的心,让读者迫不急待的跟书。结局温馨,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