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一品仵作

时间:2021-03-19 06:54:38编辑:

“不必。刺月已去,此时应在带人回来的路上了。”步惜欢往后一融,漫不经心阖眼,烛困香残,几分倦意。魏卓之却惊了惊,刺月部出动了?何时之事?他虽武艺平平,但两人身在一处,步惜欢命刺月部出动,他不至于毫无所觉。可他竟真的未察觉到,莫非……“你功力何时又精进了?”“总不会是你,多年不见长进。”魏卓之一呛,他

“不必。刺月已去,此时应在带人回来的路上了。”步惜欢往后一融,漫不经心阖眼,烛困香残,几分倦意。魏卓之却惊了惊,刺月部出动了?何时之事?他虽武艺平平,但两人身在一处,步惜欢命刺月部出动,他不至于毫无所觉。可他竟真的未察觉到,莫非……“你功力何时又精进了?”“总不会是你,多年不见长进。”魏卓之一呛,他

一品仵作:精彩试读

一品仵作小说精彩片段:“总不会是你,多年不见长进。”他虽武艺平平,但两人身在一处,步惜欢命刺月部出动,他不至于毫无所觉。可他竟真的未察觉到,莫非……魏卓之一呛,他敢保证,这也是报复!他不就是说了句雌伏?这人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魏卓之却惊了惊,刺月部出动了?何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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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刺月已去,此时应在带人回来的路上了。”步惜欢往后一融,漫不经心阖眼,烛困香残,几分倦意。

魏卓之却惊了惊,刺月部出动了?何时之事?

他虽武艺平平,但两人身在一处,步惜欢命刺月部出动,他不至于毫无所觉。可他竟真的未察觉到,莫非……

“你功力何时又精进了?”

“总不会是你,多年不见长进。”

魏卓之一呛,他敢保证,这也是报复!他不就是说了句雌伏?这人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

忍着刺驾的冲动,魏卓之颔首道:“既如此,我就等着了。一会儿那姑娘来了,倒要瞧瞧她是什么人。”

夜色渐浓,街上人疏。唯秦楼楚馆灯火深深,入夜笙歌渐暖。

暮青转进一条窄巷,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巷深昏暗,瞧不见少年神色,只闻声音凉意入骨。

这些年来,她少进赌坊。暮家落在贱籍,身份低微,钱财多了易惹祸事,且富贵非她此生所求,日子和乐,清贫她也过得。只有一年,爹验尸时不慎染了病,缠绵病榻数月不起,家中银钱耗光,她便易容进了几次赌坊。那时,她一回只赢够抓药的钱,区区几钱银子,不曾惹人注意。今夜三千两银票在手,出赌坊时她便知道被几个赌徒盯上了。

街上人少,她三绕两绕的也没能甩开人。她只学过格斗,反追踪这等技巧是顾霓裳的专长,不是她的。

再过一条街便是寿材街,她不想把这几个人带去义庄扰爹安眠,要解决便在这里。

“出来!”暮青再道,转过身望向巷子口。

无人应声,亦无人现身。暮青等了片刻,只见月色烛地,巷子口幽静无声。

她皱了皱眉头,抬脚走了过去。

夜风湿凉,少年一人行在窄巷里,晚风送来隔街悠悠笙歌脂粉浅香,香散在雨气里,与青石湿气混在一处,淡淡腥气。

腥气?

暮青皱着的眉头紧了紧,面色忽然一沉,脚步倏停。

几乎同时,身后忽有风来。

这风逆着巷子送来,暮青惊觉风向不对,下意识蹲身,就地一滚,滚去窄巷一侧,抬眼间一瞥,扫见巷口拐角处三具横陈的尸体。

那三具尸身直挺挺倒在地上,双目圆睁,脖子微仰,颈间一道血痕,鲜红慢慢涌出。

血在涌,人刚死。

创口平滑整齐,锐器伤。

伤痕绕半颈,软兵器。

伤口细如丝线,铜线铁线类的凶器?

没有时间去想这三名赌徒为何被杀,没有时间去想袭击自己的人是何身份目的。得益于两世法医的丰富经验,仅凭一眼,暮青率先推断了对方的兵刃,几乎同时,她身形暴退,后背紧贴上石墙,缩进对方兵刃难以下手的死角。

与此同时,她袖口一抖,刀光乍亮,往头顶一掷!

刀色寒凉,刺破夜色,风里一声脆响。

头顶,一道黑影抹了月色,飘落远处,无声。

地上,一把刀落在黑衣人脚旁,没入青石板半截,亦无声。

暮青扫一眼黑衣人脚旁的刀,以她的臂力,绝无可能将刀扎进青石板,她的刀是这黑衣人挥落的,对方是内功高手!

暮青不懂内功,她不曾有机会接触这些。古水县乃江南小县,纵然发了人命案子,也多与江湖事无关,因此身在大兴十六年,她至今不识内功深奥,也不曾遇到过江湖高手。

今夜初遇,虽不知对方目的,但对方出手便杀三人,定然来者不善!

暮青心中沉了沉,她的格斗技近战凶猛,但前提是得近得了对方的身。以此人的身手来看,战赢,难!逃脱,也难!

她眉头紧锁,这时,那黑衣人瞥了眼地上。显然,解剖刀的古怪样式令他分了心。

正是这分心的工夫,暮青神色一凛,袖中寒光倏现,抬手便又掷向黑衣人!她抬手的一瞬,黑衣人已察觉,指尖一弹,便听一声脆响,夜风里铮地一声长音,飞射入墙。

刀入墙,暮青已奔至巷子口,眼看便要转过街角,踏入那灿烂喧嚣的长街。

黑衣人鬼魅般飞身而至,窄巷里如一道幽魂,顷刻便逼近暮青身后。暮青忽然停步,回身,袖口又现一道雪光,这回却没有掷出去。她掌心一翻,刀身对着月色一照,一转,刀光如雪,正晃在黑衣人眼上。

黑衣人没想到有人竟会用此阴招,刀光映了眼,他双目一虚,暮青抬手将刀往前一送!

脐下一寸半,气海!

此Xue不可伤,伤之则冲击腹壁、动静脉和肋间,破气血淤,身体失灵!

暮青虽不知内力为何物,却也知内家行气,气破则功散。

黑衣人闷哼一声落至地上,手一抬,将刀从腹中拔出,带出一溜儿血线。那血线擦着青石路滑去巷子深处,他单膝往地上一跪,竟再难动一下。

任务无数,伤了无数,从未像今夜这般一招被人所制,对方还是个不懂功夫的少年。

暮青望见那刀尖上的血不过一寸,却不由心惊。她是用了全力的,竟只扎进一寸?若非今夜机警,用计破此人内力,怕是她真的走脱不得了。

她皱了皱眉,街上人虽已少,但三名赌徒陈尸巷口,若有人路过,必生事端。她深望了黑衣人一眼,压下想审问他身份目的的念头,后退转身,奔进长街。

黑衣人欲追,奈何腿脚诡异地不听使唤,只得眼睁睁望着人消失在视线中。

半个时辰后,Chun秋赌坊。

熏炉换了暗香,红烛明灭。一人跪在烛影里,身上鲜红暗落。

步惜欢揽衣融在榻里,手中把玩着三把样式古怪的薄刀,烛影映深了眉宇,微微跳动。

“是她?!我该说这真是缘分吗?”魏卓之哈地一笑,满眼兴味,“我说最近江湖上怎么能人辈出了,原来一直是她!”

那位有阴司判官之能的姑娘,他记得在船上时看得真切,她并无内力,竟能破了月杀的内力,令他如此狼狈,当真好本事!

新坟前,暮青未哭,亦无话,只是跪着,从天黑到天明,仿佛从前世到今生。

前世,她很早便不记得父母的模样。他们在她太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人世,童年对她来说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时常捧在手里的残羹冷饭。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的人生只剩下自己,所以拼命读书,拼来了保送国外读书的机会,拼来了锦绣前程,却葬送于一场车祸。

今生,一缕幽魂寄在暮家,从此日子清贫,却未吃过一餐冷饭。本以为亲情厚重,父爱如山,此生总算有所依托,没想到忽然之间,她又孤身一人了。

或许爹的死本就是她的错。

爹虽领朝廷俸禄,但身在贱籍,衙门里的衙役都瞧不上他,时常对他呼来喝去。那时爹的验尸手法并不高明,大兴尚有屠户混混验尸的旧律,入仵作一行的人少,谈不上专业。大多数仵作各有自己的一套验尸方法,有的并无求证验实,许多存有错处。

凡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检验出错,可想而知会误多少人命。

不仅如此,古代办案的原则是“脏状露脸,理不可疑”,即重犯人的“口供”。

验尸不完善,断案重口供,可想而知冤案又有多少。

她心惊之余,便暗中出力,引导纠正,一步步让爹在江南仵作一行验出了盛名。自从爹有了名气,古水县的案子桩桩件件破得漂亮,知县升了官,新来的知县指望着爹升官,衙门里的人这才对爹换了一副笑脸。

她以为这是她对爹的报答,未曾想有一日,这盛名要了他的命……

暮青跪在坟前,山风摧了老树新叶,落在肩头,微颤。

夕阳换了月色,月色换了晨光,坟前跪着的人额头磕了新泥,风里呜呜作响,一拜,“爹,女儿不孝……”

“杀您的元凶,女儿定查出来!”再拜。

“待报了仇,女儿定回来将您的棺椁运回古水县,与娘合葬。”三拜。

三拜过后,暮青起身,晨光洒在肩头,落一片金辉。

这一日,大兴元隆十八年,六月初四。

皇朝变迁的大幕,撕开了一角。

汴河城,东街。

清早晨雾初散,细雨洗了青石长街。刺史府**,五六个工匠被小厮领进了府。

刺史府要修后园子,听闻刺史大人的老娘过些日子要来。

刺史陈有良是个孝子,老娘要来府中,便是捉襟见肘也要为老娘修修园子。

汴州乃大兴南北运河的门户重地,漕运养肥了官衙大大小小的官吏,刺史府本不该缺银子,奈何陈有良是个清官。他在汴州任上五年,不见商家不收孝敬不吃同僚酒席,刺史府里水清得都见了底儿。

朝廷昏庸,清流可贵。陈有良两袖清风铁面无私,颇得天下文人仰慕,在学子中有颇高的声誉,百姓敬他为青天。

但青天雇工匠干活也得给银钱,刺史府的工钱给得低,少有人愿意来,寻来寻去只寻了这五六个工匠。

刺史府的后园子颇有秀丽乾坤,只是年久失修打理懒惫,青石小径遍是青苔,假山底下丛生蒿草。小厮领着工匠们绕到一处掩映在海棠林中的阁楼,这时节,海棠花期已老,地上残花遍落,烧红染了碧湖清池。

“就这儿了。阁楼的漆要新刷过,房顶的瓦也要整一遍,院子里的杂草也清了。前头湖边几处山石松了,要重新栽牢靠,免得老夫人来了要赏湖光,踏松了脚。这些活计两日做完,夜里在府中小厮房里有通铺,自有人带你们去。”小厮一番吩咐便让去一边,竟没有走的意思,显然要在这里督工。

工匠们提着各自东西分工干活,一个汉子低头咕哝,“两日的伙计,给一日的工钱,还好意思督工。”

另一人听见道:“行了行了,你不也来了?”

“要不是刺史大人是咱汴州百姓头顶上的青天,谁愿意来?”

“那你还发牢骚!”

“我这不是瞧那小厮不顺眼么,瞧他那脸拉得老长,活像咱们才是欠钱的。”

两人小声嘀咕,一名少年提着漆桶走过,走到阁楼门前柱子下停住,低头敛眸,默默干活,眸底含尽嘲弄。

青天?

爹也说陈有良是青天,当年婉拒调来汴河城衙署,让他愧疚多年。

那年,汴河城中发了连环人命大案,爹头一回奉公文来汴河城验尸,因表现甚佳得了陈有良的看重,并有意将他从古水县调来汴河城奉职。爹却不愿离开古水县,他说娘的坟在,每月初一十五都去洒扫祭拜,怕一走便不能常回,让娘坟头落了荒废凄凉。

暮青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爹是在为她着想。

到了汴河城,爹也还是仵作,脱不得贱籍,只俸禄高些。家中清贫,爹不是不想多些俸禄,只是心中Cao劳她将来的归宿之事。她随爹落在贱籍,娘是官奴,自小就被算命先生批做命硬,一个女孩子家在义庄整日摆弄死人尸骨,虽有阴司判官之名,到底不合妇人礼法。

汴河城官吏富商遍地,她这等出身这等传闻,定难有人瞧上,也难有人敢娶。爹不愿她给人做妾,他说娘当年宁嫁给他也不愿给知县做妾,她颇有娘的风骨,绝不叫她走娘不愿走的路。

爹望她嫁个老实少年,城中谁家有不错的少年郎,他早心中有数。去了汴河城,人生地不熟,怕看错了人,误了她终生。

爹是个憨厚汉子,老实话少,从不在她面前提婚事。那日她及笄,夜里吃寿面,爹提了几句,她还没表态,他先在烛光里红了脸。

记忆中爹如此满面红光的时候还有一回,那日他从汴河城验尸回来,进门便说案子有了眉目,陈大人留他在府中用饭,赏了一桌酒菜。

汴州刺史,正四品,汴州最大的官儿,跟他一介无品级的县衙仵作小吏同堂用饭,还不嫌弃他身上有股死人味儿。暮怀山回来家中,说起此事兴奋了几日,从此便对陈有良敬重更甚,对当年不识抬举婉拒他提拔的事愧疚更重。

“不必。刺月已去,此时应在带人回来的路上了。”步惜欢往后一融,漫不经心阖眼,烛困香残,几分倦意。魏卓之却惊了惊,刺月部出动了?何时之事?他虽武艺平平,但两人身在一处,步惜欢命刺月部出动,他不至于毫无所觉。可他竟真的未察觉到,莫非……“你功力何时又精进了?”“总不会是你,多年不见长进。”魏卓之一呛,他,这是我看过最爽的古代言情文了。作者雪花酥写的恰到好处,拿捏得当。剧情吸引人,是本不可多得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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