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眉间雪第六章 必要她生不如死
苗医们很快到了将军府上。
他们用特制的药抹在凤长歌手腕上,再用刀片划开。这样,能让她的鲜血直流不断,难以凝结。
寒慕阎来时,正碰到婢女们端着药成队而出。
他略微扫过,只见盛着凤长歌血液的白玉碗竟足有七八只。
“怎么取了这么多?”寒慕阎皱眉问道,迫散着上位者的压威。
苗医身子一哆嗦:“这秘药量大才有用,这,这还只是半天的量而已。”
从他们取用凤长歌的血到现在,已经过了数日。
那么多的血。
寒慕阎双眸冷凝,抬脚进了内室。
血腥味弥漫在凄暗幽闭的空间里,凤长歌瘫在地上,如一块破布般毫无生机。
一段时日不见,她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那一头如云的发,像城外蔓布的枯草。
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口,寒慕阎顿住,良久,他才大步向前。
“若阿瑶病愈,我便既往不咎,赐你侧妃之位。”
他干涩的声线仿若紧绷的弦,从天际边传来。
凤长歌听得恍恍惚惚,很久才反应过来寒慕阎的意思。
“赐我侧妃之位?”她低头,反复咀嚼这几个字,随后爆发出一阵低笑。
寒慕阎面色立时凝结薄冰。
他冷笑:“当然,你想继续当奴也行。”
凤长歌唇畔勾勒出一抹浅笑,闭目不语。
那笑容落在寒慕阎眼里,却是分外嘲讽。
“看来你是天生下贱!”寒慕阎眉宇间戾气凝固,伸手擒住凤长歌尖细的下颌。
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
凤长歌却连眉都没皱,如绮玉般的面容一派漠然。
这种漠然让寒慕阎怒意更盛,他大手一把撕碎凤长歌的衣衫:“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下贱到何种地步!”
他话音刚落,来没来得及做什么,竟有个小婢女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口中大喊到:“王爷,不好了!王妃她...”
她突然停住,仿佛这才看见衣衫松散的凤长歌,嗫啜着不敢说下去。
寒慕阎面色一冷,立即甩开凤长歌。
旋即,那双如琉璃般夺目的眸子中装满了焦急:“阿瑶怎么了?快说!”
凤长歌怔怔地看着。
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竟又缓缓渗出血来。
“王妃她刚服了秘药,竟呕出黑血!我们赶紧诏了大夫来看,他说王妃这是中毒了。奴婢求王爷为我们王妃做主啊!”
中毒?
寒慕阎面容很是震怒,漆黑的眸底隐隐有血色浮现。
“给我查!”
王府里人心惶惶了一整天。
直至日暮四合,终于有人检举,凤长歌的指甲里一直藏着毒药。
“你敢确定?”寒慕阎微挑的凤眸极冷极冷,似有融冰流转其中。
趴在地上的婢女头都不敢抬,她是这几日里服侍凤长歌吃饭的丫鬟。
“奴婢敢确定!”
寒慕阎闭目不语。
片刻,他的贴身侍卫来报:“的确在凤氏的指甲里找到了王妃所中之毒。”
一直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容瑶此时才终于坐起身子,她柔柔弱弱地挽住寒慕阎,隐去唇角冷笑,美目中泪花滚动:“寒哥哥,千万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阿瑶无用,竟没闻出异样来。”
“姐姐她被取血这么多日,她看中的玉锦将军又生命垂危,姐姐心里有怨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寒慕阎的一双眸子越发冰凉剔透。
容瑶垂泪不止,竟还下榻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事到如今,阿瑶宁愿不治!请寒哥哥收回成命,让姐姐好好修养,平息她的怨气!”
良久。
“阿瑶先起来。”寒慕阎薄唇微启,他温柔地扶起容瑶,眼底却一片阴鸷,“我不会轻饶了那毒妇,必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