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苍苍第十一章 舞女不好当
第二天兰祎伟还没有起床，我就做好早点奔向了公司。
俗话说得好，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经过昨晚一觉，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生活越是压迫我，那我就越不妥协，从今天开始奋发图强努力赚钱。
“小林姐、珊珊姐早！”
房间里只有两个助理，我礼貌地打招呼，放下东西就开始干起打扫整理的杂活，两人都是睡眼朦胧的样子，看我的眼神惊讶中带着冷漠。
一个小时过后，颜美美和若风几乎同时进门。
“美美姐，若风姐。”我赶忙扯开笑容打招呼。
“呦！梅姐说你重感冒，我看挺精神的嘛？”颜美美挖了我一眼，示意我给她倒水。
我赶忙去拿水杯：“昨天休息了一天好多了，不好意思，没有提前请假。”
“都过去了，好好干活吧。”若风微微一笑，坐在了颜美美旁边的化妆镜前。
我将烧水壶拿到了两人中间，拿起颜美美的杯子倒水，谁知刚要满时，她忽然起身碰了我的胳膊，我身体不稳手中一抖，玻璃杯脱手而出，应声落在了我脚上，滚烫的热水瞬间穿透鞋面。
“啊！”我赶忙放下热水壶准备去脱鞋，哪知胳膊忽然被拽住，一个巴掌呼了过来，我趔趄了一下站稳，右脚背火辣辣地疼。
我想要再弯腰拖鞋，却被小林和颜美美的化妆师拽着动弹不得，疼痛加上愤怒一下子冲到脑门，就在我忍不住要出腿反抗时却又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是来赚钱的，不能惹人！
一个忍字横在心头，我咬牙坚持。
“哎呦，看来感冒真的没好，差点把我烫到，烫到我倒是没事，若凤姐可是网红一姐，烫到了就不得了了……还有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杯子，粉丝给我定做的还写着我的名字呢！”
颜美美阴阳怪气地在一旁吆喝，若风站起来不说话。
“还不赶快道歉！”小林冲我吼道。
我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美美姐对不起。”
“还挺有脾气呀？我说得不对吗？伺候别人要有基本的职业素养，公司给你钱就是要你服从，别整天一副清高模样等着别人作践！”
颜美美明着是对我的道歉不满意，可我却听出来她这些话分明是在骂我那晚不服从戴总，KTV的事情她在记恨我。
“小林，教一教她！”颜美美索性坐下指挥小林。
化妆师将我的两只胳膊反押在身后，小林走上前左右开弓，我立即感觉到双颊肿起。
“美美，一会梅姐下来，差不多行了。”若风替我求情。
颜美美瞟了眼若风，咧了咧嘴才让小林停下来，我赶忙退到洗手间查看，洒在脚上的热水都冷了，只是脚背红了一片，一碰就疼，幸亏有鞋和袜子，不至于起泡。
相比起来脸上的伤更加严重，平时看起来娇小的小林竟然这么大力，我的双颊都肿了，隐约可见手指头印。
被臭男人欺负也就罢了，现在又被女人欺负，我恨的牙痒痒，只能在洗手间过一把咬牙切齿的瘾，等哪一天我不再有求于她们，一定要赏她们一个下劈腿！
气愤渐渐消下去，看着红肿的脸，放在以前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不好看之类的，现在却想着晚上的面试该怎么办，刹那间一股辛酸袭来。
洗了把脸，用冷毛巾敷了敷，又盖了些粉底才看起来好一些。
回去之后梅姐也在，我匆匆打了招呼便低着头躲闪不让她看到，但从她一闪而过的惊讶中我还是怀疑她猜到了，像梅姐这种久经此圈的人，比狐狸都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不过梅姐并没有说什么，大家像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颜美美、若风、梅姐三人讨论明天的行程，我只干着手头的活不说话。
一天总算是平安度过了，晚上匆匆吃了口面包便赶去夜魅，这次和上次不同，我按照莫愁说的从后门进，自我介绍后一个保安引着我去找韩姐。
韩姐个子比我还高，再穿一双十几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站在她前面有种天然的被压迫感。
“韩姐。”我弯腰微笑打招呼。
“你就是芦苇？”韩姐抱胸端详着我。
“是的，莫愁介绍我过来。”我赶忙解释道。
“跟我走，先去换衣服。”韩姐转身上楼。
心下一紧，干嘛又要换衣服啊！
上次面试脱衣服的场景犹在眼前，我赶忙跟上，挨着韩姐说道：“韩姐，不知道莫愁和您说了吗？我……我不出台。”
韩姐立即停下脚步，斜眼盯着我：“不出台只能在大厅跳，两小时五百块。”
“好的好的，我就在大厅跳。”我着急答应，韩姐有些不理解，但也没说什么继续走路，她将我带到一间不大的更衣室，说了句选套衣服换上，就站在一旁抽烟观察我。
挂的三排衣服不是露背露脐，就是短的齐臀，根本没法穿，我找了一间最保守的皮衣吊带和皮短裤穿上，她看着我的身材满意地点点头，又带着我去了一个没人的房间。
“跳一段给我看看。”韩姐盯着我不禁有些紧张。
我从小学舞蹈，但是一直跳的是民族舞和现代舞，莫愁当时让我从钢管舞、肚皮舞、椅子舞中选的时候，我只会椅子舞，真是庆幸自己两年前看着街舞有趣，跟着练了一段时间。
我的舞蹈功底不差，跳跃旋转之间自觉跳得不错，可一曲结束韩姐却是一脸嫌弃：“你是在给小学生跳舞吗？死鱼一样，哪个客人会看！”
“啊？我感觉还……”我真心想说自我感觉还不错，有那么差吗？
“算了算了，也就是莫愁介绍你来的，今天不能上场，先看下别的舞娘怎么跳，回家练习三天再来！”一听她同意让我跳，顾不上其他我赶忙跟着她出去。
韩姐给我安排换了身服务员的衣服，让我跟着椅子舞跳得最好的秀秀去顶楼包厢。
一听是包厢我不禁有些紧张，韩姐白了我一眼只说你的脸被打成这样还担心什么，我才想起自己白天被小林抽耳光脸还肿着呢，顿时放心了很多，这才跟着秀秀上去。
“进去后你只站在门口给我拿衣服，隐在暗处就行。”一出电梯秀秀瞟了我一眼吩咐道，我赶忙应和。
这次去的是金尊房，比上次的银尊房更加豪华气派，秀秀一开门将皮草扔给我之后脆生生喊了句云少，我便是像被点穴一般定住了！
怎么又碰到云少！
我偷偷看过去，秀秀已经坐在云少边上，两条大白腿来回蹭，这场景让我有点烦躁，恰巧这时云少抬头，四目相对，我赶忙低下头隐到暗处，心脏砰砰直跳，我们距离不近光线又暗，他一定没有看到我。
这样想着，心绪稳定下来，音乐声起，秀秀已经倚在椅子边上开始跳了。
看到她的椅子舞，我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哪里是椅子舞，分明就是搔首弄姿，妩媚妖娆，秀秀像水蛇一样缠绕，时而还将大腿伸出去勾搭云少的腿，时而又整个身体做扑倒装，大胸脯尽情凸显，别说是男人，连我看着都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一曲跳罢，秀秀坐回到云少身边，给云少敬酒。
“云少，这么好的妹子只看上您，连我们看都不看一眼！”正是尖嘴猴腮的戴总，我看着他不禁握紧拳头，气得全身发抖。
在戴总的身侧有两个小姐陪着，这个色狼有两个还不够，竟然还想着秀秀！心中气愤但我怕被认出来，也不敢老是去看，只低着头默不作声。
“秀秀今晚陪？”云少看了一眼秀秀，又看向戴总。
“有这等好事！云少真是大气!来！我敬云少一杯！”戴总又开始阿谀奉承。
他们说了一会话之后，秀秀忽然朝我挥了挥手，心想这下完了，要是被认出来一定又是危机四伏！
犹豫间，云少忽然开口：“没用的人就不要伺候了，都滚出去！”
我自然高兴，激动得赶忙低头，用披散的头发遮住脸，跟着其他伺候的服务员一起离开，只剩下秀秀和两个小姐。
一出金尊房的门，瞬间松了口气，今天总算是逃过一劫，可秀秀的皮草却不知道该放哪了。
我抓住挨得最近的服务员询问，她说一般都会放到旁边的衣帽间，这样客人或者秀秀出来拿方便。
每个包厢衣帽间除了和KTV连着以外，还有一个侧门，我说了给秀秀放衣服，保安便没有拦我。
衣帽间里放了三件男人的外套，KTV只有云少和戴总，怎么会有三件外套，正在我狐疑之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让我恶心的声音。
“王总，关键时刻你怎么就这么没胆量呢，我和戴总都已经讨论好了，这次的行动万无一失，我们两家再加上你，任凭他云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翻身！”
是前天晚上强迫我的高总，我紧咬下唇按捺住想要冲出去杀了他的冲动。
“好好好！那咱们明天晚上夜魅见！”高总挂了电话，我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进KTV，才把秀秀的衣服挂好出去。
戴总、高总、王总，他们似乎要合作整云少，还要让云少不能翻身！
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和之前我听到高总、小芙蓉的对话有关系吗？
我满脑子想着刚才的所见所听，竟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换了衣服，怎么和韩姐保证三天练好再回来，怎么走出夜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