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对你动了心

独独对你动了心

时间:2021-03-19 08:57:59编辑:

池槿忧看了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眼,才抬起头看他。注意到她的视线,何昭墨面不改色地松开了她。“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见售货员急匆匆去找经理,池槿忧问他。她不想引人注目,一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但何昭墨恰恰与她相反。“不会。”何昭墨双臂抱怀,转过头看着她,略低的嗓音透着低沉的磁性,

池槿忧看了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眼,才抬起头看他。注意到她的视线,何昭墨面不改色地松开了她。“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见售货员急匆匆去找经理,池槿忧问他。她不想引人注目,一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但何昭墨恰恰与她相反。“不会。”何昭墨双臂抱怀,转过头看着她,略低的嗓音透着低沉的磁性,

独独对你动了心:精彩试读

独独对你动了心小说精彩片段:“不会。”何昭墨双臂抱怀,转过头看着她,略低的嗓音透着低沉的磁性,“我明白你不想惹太多麻烦的心理。相对来说,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一般都会选择体谅,这样彼此都显得体面,就因如此,商家不会重视,这种意外下次就还会再发生,伤到一个成年人可能没什么,那如果被伤到的是老人跟小孩呢?身体差点的,可能一命呜呼。那么,当初那些选择不追究的人,算不算共犯?”“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见售货员急匆匆去找经理,池槿忧问他。一谈到这种事,何昭墨就忍不住犯职业病,不自觉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注意到她的视线,何昭墨面不改色地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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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槿忧看了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眼,才抬起头看他。

注意到她的视线,何昭墨面不改色地松开了她。

“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见售货员急匆匆去找经理,池槿忧问他。

她不想引人注目,一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但何昭墨恰恰与她相反。

“不会。”何昭墨双臂抱怀,转过头看着她,略低的嗓音透着低沉的磁性,“我明白你不想惹太多麻烦的心理。相对来说,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一般都会选择体谅,这样彼此都显得体面,就因如此,商家不会重视,这种意外下次就还会再发生,伤到一个成年人可能没什么,那如果被伤到的是老人跟小孩呢?身体差点的,可能一命呜呼。那么,当初那些选择不追究的人,算不算共犯?”

一谈到这种事,何昭墨就忍不住犯职业病,不自觉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

池槿忧被他这番口才折服,能把“算账”说得这么高大上,恐怕也就只有他了,难道律师都如此吗?

等经理一来,何昭墨黑着一张脸,就是一顿批评。

那经理竟也不敢反驳,点头哈腰道歉,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最后还表示购物车里的东西一律免费,就当是赔偿了。

何昭墨也不跟他客气,顺走了两瓶高档红酒,一瓶给了池槿忧,还煞有介事地说这是精神赔偿费。

池槿忧莫名其妙推着被他塞了不少东西的购物车,出了收银台往外面走后,她才想起什么喊住他。

“等一下。”

“什么事?”何昭墨走在前头,听到她的声音,停下转过头看她。

“刚才,谢谢你。”池槿忧认真向他道谢,脑海里浮现他护住她的一幕,她的眼神闪了闪。

“没什么,纯粹是身体本能。”

救她这种事,早已成为他的一种本能。

池槿忧自然不会知道他这话中还有更“深层”的含义,以为是避免她误会而撇清,她也没多大在意,只是当看到他抬起手摸后脑勺,想到当时那么多饮料罐砸在他身上,她关心地问:“没事吧?”

“没事。”何昭墨立马将手放了下来。

池槿忧也是出于本能,走过去伸手去碰他刚才摸的位置,果然发现有块地方肿起来,学医的经验让她习惯性地说道:“后脑有一小块凸起,不过好在重物没那么重,应该只是轻微的外伤,涂点消肿的药就没事了,如果有头晕恶心的症状,得及时到医院就医。”

池槿忧的注意力全在他的伤口上,也没发现自己靠他极近,手放在他头上摸着,说完一抬头,就见他满脸通红,眼神错愕地看着她。

对上她的视线,何昭墨才如梦初醒般,猛地退后,跟躲避瘟疫似的,他转身背对着她,深呼吸扇风降温。

何昭墨要疯了,脑海里全是她刚才的举动。她靠近,柔软的小手抚摸他的后脑,那么温柔,仿佛一片羽毛在轻轻撩拨他的心,很痒,他想阻止,想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推到墙上,还想……

不能再想了!

“你真的没事吗?”池槿忧见他半天没转过头来,又问了一声。

何昭墨强制压下因心猿意马引起的一团火,转过身来淡淡道:“没事。”

池槿忧确定他没事后,将购物车推回原位,提着满当当的购物袋就走了。

何昭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理智才回笼清醒过来,他拍额懊恼道:“何昭墨,你这个傻子,这么好的机会都放着不要?”

明明可以借此接近她,没准还能到她家蹭顿饭,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他眼睁睁放走了?

何昭墨想打死自己,关键时刻脑子竟然不管用了!

[2]

池槿忧在书房里裹着毛毯看书,等看时间时,已经晚上八点了,想起晚餐还没吃,就随便煮包泡面应付。

泡面刚端上桌,她就听到门铃响了。

池槿忧顿了一下,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警服,看起来邋邋遢遢,不修边幅;另一个男人则穿着白色毛呢外套,看起来斯文儒雅,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浅笑。

看到陌生人,她没有贸然随意开门,而是将门扣防盗锁扣上,才把门打开半边,结果门刚打开,一道黑色的影子猛地蹿进来!

池槿忧转头一看,才看清那是只黑猫。它手脚十分灵活,一下子就钻进书房里去了。

“我说何昭墨,你给我们开门还挂安全防盗链啊?哎不对,女人!”周帆正抠着鼻孔懒洋洋地说,待看清池槿忧的脸,立马瞪大了眼睛。

何渊希也愣了,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不等池槿忧反应过来,就听对面传来开门的声音,而后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杵在那里做什么?”

周帆与何渊希同时转头,就看到何昭墨从隔壁房间出来。他虚掩着门,走到两人面前,不悦道:“没发现敲错门了吗?”

“啊?你不是住在这儿吗?”周帆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你最近是忙昏头了吧?”何昭墨双眸敛起,语气中透着威胁。

何渊希看出他心情不好,为了不让周帆多问,拉着周帆就往何昭墨屋里走,还不忘提醒他:“对了,你托我照顾的猫给你送回来了,不过它跑人家屋里去了,你去找回来,再顺便帮我们道个歉。”

“哎,不是,我记得明明是——”周帆还要说话,被何渊希捂着嘴拖屋里去了。

猫?何昭墨这才想起来,他走过去,就看到池槿忧将防盗链取了下来,他不由得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有点安全意识,不错。

“那是你朋友?”池槿忧问他。

“嗯,他俩脑子不好,把房门记错了,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何昭墨一本正经道。

“用不着道歉,倒是那只猫……”池槿忧露出迟疑的神色。

“我去带出来。”

池槿忧点头,这才让他进屋。

何昭墨熟门熟路往书房里走去,果然看到它缩在躺椅上。他平时看书会抱着它,给它顺毛,它已经习惯了。

他走过去,将它抱起来。看到是他,黑猫撒娇地“喵”了一声,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何昭墨的眼神不由得温柔下来。

他看了书桌一眼,只见上面放着一本被翻了一半的《婚姻法》,躺椅上盖着一件毛毯,他都能想象得到,她靠在躺椅上,盖着毛毯,看书的画面了。

“找到了吗?”池槿忧走进来。

“嗯。”何昭墨收回心神,抱着猫向她示意,她却退了一步。

“你怕猫?”

池槿忧摇摇头:“不是,只是靠近黑猫,会觉得有点不吉利。”

何昭墨愣了一下,忍不住低笑出声,她竟然信这一套?

见他取笑自己,池槿忧脸上没什么表情,表现得丝毫不在意。

“抱歉,我不是取笑你,只是有点意外,毕竟会这么想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过它只是普通的家猫,正好一身黑毛而已。”何昭墨向她解释。

池槿忧点点头,只是依然没靠近。

他抱着猫走出去,池槿忧还是适当地保持距离,他弯了弯嘴角,也没说什么。

在经过厨房的时候,他瞥了一眼,看到餐桌上的泡面,双眸微微一敛。他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迈步离开。

[3]

何昭墨一回屋,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枕头,他抬手一接,将枕头扔回了周帆的脸上,慢条斯理地关上门。

周帆将枕头摔在沙发上,一副逮捕犯人的口气:“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何昭墨没搭理他,将猫放下。就跟初到陌生地方似的,它溜达了几步,又跑回他脚边。

周帆见状咧嘴一笑:“看看!猫可不会说谎,还说什么我们认错门了,我信你才有鬼!”

“方便说说是怎么回事吗?”何渊希微笑着问。

“想知道,就去问何昭谏那小子。”何昭墨心不在焉。

周帆撇撇嘴:“你可比大爷还大爷,知道偏不说,非要我们问一个不在场的人。”

何渊希打圆场:“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就让着点吧。”

“让让让,肯定让了。”周帆敷衍,往沙发上一躺,把腿搭在茶几上,跟在自己家似的。何昭墨走过去,把他脚踹下来,他改跷二郎腿。

“虽然不知道那美女为啥住在你家里,不过,她长得还真是不错,何昭墨,你不考虑考虑?”周帆笑着调侃他。

何渊希好奇:“她只开半边门,你就看得那么清楚?”

“那还用说,你以为我一个刑警当假的?记住嫌疑人的长相是基本功好吗,只要一眼,我就能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美女,凭我经验告诉你,她经常健身,还有啊——”

“喝水。”何昭墨打断他递给他一杯水。

“哦,谢啦!”周帆接过,眼睛看着何渊希,他一边喝水,一边正想再传授何渊希几招,结果被一口热水烫得直吐舌头。

“啊!烫死我了!你要把我嘴烫熟啊?”周帆皱着脸吐舌头。

“是吗,我还以为能把你的舌头烫烂。”何昭墨坐了下来,冷冰冰的眼神能把他冻成冰雕。

周帆一下子就觉得不烫了。

何渊希捧着何昭墨刚才率先递给他的水杯,摸了几下,确定不烫,才小小嘬了一口。

周帆躲到何渊希身边,小声问:“我今天哪儿惹到他了,脾气这么大?”

何渊希又嘬了口温水,说道:“少说话,多喝水。”

周帆瞥了杯沿冒着热气的水杯一眼,翻了个白眼。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一趟?”何渊希捧着水杯问何昭墨。

何昭墨斜坐在沙发角落,双腿交叠,端着茶杯,淡淡地道:“有时间吧。”

何渊希笑了笑:“行,老规矩,就说你工作忙,没时间谈恋爱。”

何昭墨没说话,倒是周帆一脸羡慕道:“哥们儿,你不想相亲介绍给我啊,我正愁找女朋友呢,我妈一看我这张脸,再想到我的工作,连媒婆都懒得找,你竟然还不要?”

周帆哀怨地望着天花板,老天爷怎么就不给他一张像何昭墨这样的脸呢?忒不公平了!

何渊希笑了笑:“你真想为自己好,可千万别让他把相亲对象转介绍给你,小心你被群殴。”

周帆瞪他,有这样损好兄弟的吗?他好想骂脏话。

“你别太小看我,哥我也是有行情的好吧?前几天,我去参加高中同学会,你猜猜我看到啥了?那简直,面目全非啊!”周帆说起这事,就忍不住吐槽。

就说十个男的吧,有九个掉发,还有一个全秃,曾经的校花,胖得不成样了,这么一比较,他一身警服,那叫一个威风帅气,秒杀全场!

“你不知道,岁月真是把杀猪刀,以前长得多帅一哥们,现在成了一个大肚的猥琐胖子,真是岁月饶过谁,好家伙,我差点没认出来。”周帆说到兴起,习惯性就想抽烟,刚把烟点燃,就被何昭墨一把夺了过去,给掐灭在烟灰缸里。

“哎,你让我抽根烟会死啊?”周帆一脸鄙视。

“室内不许抽烟。”

“那你放烟灰缸干啥?平时肯定偷偷抽吧?”周帆坏笑,挑了挑眉。

“留着掐你烟。”

周帆:“……”

“行,你赢了,说不过你。”周帆妥协了,何昭墨却把烟拿起来丢给他,他手忙脚乱接住,“干吗?还嫌碍你烟灰缸了?”

何昭墨嘴角一勾,周帆背都凉了:“哎哎!你别对我笑,怪吓人的。”

“原本是不让你抽的,不过,你给了一个不错的建议,所以,破例一次。”何昭墨坐回沙发上,慵懒的姿态中透着一抹玩味的笑。

周帆眨了眨眼睛,差点怀疑自己听错,话说回来,他提啥建议了?

何渊希眉眼弯弯,眸里却闪烁着一道精光。

何昭墨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表面正经,心里却在打着坏主意。

既然她不记得他,那他可以让她想起来啊,一场同学会,不就搞定了吗?

当天半夜,何昭墨就给沈易修打了电话。

“什么?好端端的,开同学会干吗?”沈易修已经睡下了,他揉着惺忪睡眼,怀疑何昭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是故意折磨他。

“你是班长,召集几个同学,办场同学会不难。”

“是不难啊,主要是,这个时间办什么同学会?”沈易修一脸莫名其妙。

“那就明天晚上八点,地点、人数你决定,我只指定一个人出现。”何昭墨就这么强势地决定了。

“谁?”沈易修刚问出口,脑子里就有个人名了。

“你说呢?”

沈易修失笑摇头:“我就说嘛,好端端的突然想举办同学会,原来是有私心。行,我明天就召集,一定把你的池槿忧也喊过来。”

何昭墨勾起嘴角,挂了电话。他望着阳台外的夜景,突然十分期待明天的到来。

[4]

隔天晚上八点钟,池槿忧开车来到一家叫西伯利的餐厅,只因中午的时候她接到一个许久不见的同学电话,跟她说今晚同学聚会,一定要来。

将车开到停车场,她倒车入车位,下车的时候就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池槿忧?”

她转头,只见一个穿着蓝色风衣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确定是她后,惊喜道:“真的是你?你也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吧?”

池槿忧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是……谁?

“你一定认不出我了吧,我是魏海,高三时坐你后座的。”他眼角带着笑朝她解释,而后便走在前头,给她带路,与她一起走进去。

其间,池槿忧又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想,还是没印象。

“我一直在关注你,原以为你身份不一般,会很难见到面了,没想到你还会来同学会。”魏海走在前头,微笑着与她攀谈。

池槿忧没想起他是谁,他说什么便配合点头。

虽然她都没说什么,但能与她并肩走在一起,魏海已经感到很难得了。到达包间的时候,其他人一看到他们同时出现,顿时起哄。魏海笑着解释只是刚好碰上,但八卦的同学,依然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两人。

池槿忧扫了其他人一眼,发现只对几个女生有记忆,其余人,她毫无印象。

魏海见她站着,以为是被取闹得不好意思了,便给她拉了椅子,请她入座。

这一举动,又让众人欢呼起哄。魏海也不解释了,一笑而过。

沈易修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色古怪。他只是去了趟洗手间,怎么一过来,何大神看上的女人就跟别人凑一对了?

“咳咳!”他咳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你们来了,坐吧。”沈易修面不改色,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池槿忧抬头一看到他,不由得顿了一下。

沈易修注意到她的神色,知道对他的身份起了疑惑,便笑着上前道:“池槿忧,我们又见面了,之前把你忘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翻了同学录才想起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池槿忧摇了摇头,表示并没介意,因为她也还没想起来。

他跟她以前是高中同学吗?她不太记得了。

池槿忧坐了下来,几个女生与她说话,她都微笑地回应,只是男同学找她说话的时候,她都是一脸茫然不解的表情。

于是,有男同学忍不住哀号了:“我们的池美女还真是‘重女轻男’啊,太伤心了,竟然完全不记得我们了。”

有女同学补刀:“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所以啊,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会觉得身为女人真好!”

池槿忧在校时就如此,对女生会格外关注重视;至于男同学,过目就忘。按理来说,她也没有性别歧视,但就是会自然地忽略男同学,导致当初让不少喜欢她的男同学心碎。

谈起高中时期的事,众人的话多了起来,慢慢地,话题又回到池槿忧与魏海身上了。

因为,当初谁都知道,魏海曾高调地追求过池槿忧。

发现话题又到他们身上,沈易修表示很着急,真男主迟迟不肯出场,女主都快被其他人因曾经的情怀而凑一起了。

他只好又借口上洗手间,暂时离席,到了外面给何昭墨打电话。他调侃道:“我说何昭墨,你再不来,你的女人,就要跟别人凑一对了。”

电话那边一片安静,沈易修却莫名发毛,问了句“你在听吗”。

“跟谁?”许久,电话那边才传来一道低低的询问。

沈易修也没隐瞒:“魏海。你应该也还记得他吧,咱们副班长,高调地追求过池槿忧,但最后不知怎么不了了之了。”

“记得。”何昭墨淡淡地“哦”了一声。

沈易修此刻也不关心其他,追问他为何这么久还没到。

电话这边的何昭墨一想起这事,暴戾的气息就不自觉散发出来,把开车的司机都给吓得赶紧又加快了几迈。这位客人一上车,可催过不止一次开快点了。

“出了点破事。”何昭墨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的。他处理了一个案子,虽然过程被纠缠浪费了点时间,不过还是来得及,谁料,被判刑的犯人家属会对他施展报复,竟将他车的前后轮胎都扎破了。

为了处理这件事,又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都过去半个小时了。

沈易修揉了揉眉心,问他什么时候到。

“马上。”何昭墨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司机的。

年轻的司机哪里扛得住他这样的眼神,油门又轻轻踩了一点,又加了点速度。

[5]

沈易修放下手机,重新回到包厢。

西餐已经端上来了,众人也已开吃。看到他过来,有好奇的同学问:“班长,还有谁没来吗?”

主要是桌上还有一个空位,就在池槿忧的旁边。

“是啊,在路上,快过来了。”沈易修笑了笑,在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笑问,“你们在聊什么?”

“聊我们的魏海是不是该主动正式追一场我们的池美女啊!”另一个男同学眼神暧昧。

沈易修眸里划过一抹暗光,他看了池槿忧一眼,发现她完全像个局外人一样,仿佛他们在聊的人不是她似的。于是,他主动询问她:“池槿忧,你是怎么想的?”

池槿忧抬头看他。

其他人立马也纷纷翘首以盼,魏海也莫名有些紧张。

池槿忧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是不是方便说。她这副神情,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在考虑,当下都更好奇她的回答了。

魏海突然抢先说了:“好了,你不用说,大家也别逼她了,这种事,该我们男人主动。”

“好!”不知谁喊了声好,其他人也都附和地鼓起掌来,欢呼着“在一起,在一起”!

沈易修整个表情都不对了,这个节奏,似乎不对吧?

“吵成这样,我还以为进错了地方,这是谁在求婚吗,这么低俗?”就在这时,一道足以让众人瞬间凝固的低沉嗓音传了过来。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去,然后都愣住了。

何昭墨穿着一套双排扣英伦复古棕色长款西装,腰间系着腰带,将一双大长腿衬托得越发抢眼,他本就高挑,这身打扮,让他好像从海报中走出来的平面模特一般。

他今天没戴眼镜,一双深邃的眸子,宛如隐藏着万千星辰,立体的五官、精致的下巴棱角仿佛被精心雕刻,薄唇紧抿,脖子上系着一条蓝色围巾,他双手插兜,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众人一看到他,心底还是会不自主地涌起一股敬畏。

何昭墨犀利的双眸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池槿忧身上。他迈步朝她走过去,带着众人的瞩目,如同天神降临。

池槿忧看到是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她时说的话,与她同过桌,所以,他们以前是同班同学吗?

何昭墨走过来之后,却没看她,也没与她说话,而是解开围巾,将围巾搭在椅子上,才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全程面无表情。

看到何昭墨,魏海的脸色整个就不对了。

沈易修作为班长,赶紧出声招呼大家继续,让服务员给何昭墨送餐上来。

“刚才不是聊得很开心吗,继续。”何昭墨一手托着下巴,冷冽的眸子扫过众人。就他这口气,谁敢继续?

发现没人说话,何昭墨转头去看池槿忧,语气低低地说道:“你不是有话说吗?”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池槿忧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对魏海缓缓地开口:“我只是想说,我以前,认识你吗?”

现场一片死寂,什么叫秒杀?这就是!

何昭墨的嘴角不可察觉地弯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魏海的脸色一片黑。

“抱歉,我知道不应该说,不过,我确实对你没什么印象。”池槿忧语气很诚恳。她确实是真诚的,只是对魏海来说,这句话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补刀。

“没……没事。”他强颜欢笑。

众人一阵尴尬,他们刚才是尴捧了什么?

[6]

何昭墨这时摇晃着高脚杯,双眸透过混浊的红酒,看着强颜欢笑的魏海。他微微眯起眼睛,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威胁:“你刚才说,什么该男人主动?”

魏海心里“咯噔”一下,他胆怯地看了何昭墨一眼,一对上何昭墨的眼睛,又立马转移开。

他就不该大意,有池槿忧的地方,就有何昭墨,毕竟当时,他之所以半途而废,就是因为何昭墨。

这个可怕的男人。

“没什么,就是开个玩笑。”他强制镇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沈易修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八卦之火燃燃烧起。他怎么不知道,何昭墨跟这个魏海有不为人知的恩怨?

“那就好。”何昭墨放下高脚杯,拿起刀叉用餐。

于是,在何昭墨出现后,整体的气氛急转直下,大家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打扰了他。

说来也奇怪,在场的众人都出自名校,如今的身份拿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但在何昭墨面前,却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高中那会儿,何昭墨就是不合群的存在了,他身边虽然有沈易修这样的好哥们儿,但大多情况,他都不参与集体活动,只是旁观。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习惯他在场沉默着一句话不说,也不会觉得奇怪。

池槿忧一直看着他。

何昭墨本想故意冷落她一会儿,但坚持不了几分钟,他就放弃了。

“看着我做什么?”他切着牛排,头也不抬道。

池槿忧想了一下,才说:“之前没想起来,觉得有点抱歉。”

何昭墨暗喜,表面却十分沉稳:“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这件事就此翻篇。”

池槿忧点头,也专心拿刀切牛排。

两人这段对话,除了沈易修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沈易修强忍着笑,切着牛排的刀却一抽一抽的。

他总算知道,何昭墨让他举办同学会的原因了,原来何昭墨也没被记住……

刚才的沉闷气氛散去,众人慢慢适应过后,有男同学叫了几瓶酒过来。为了庆祝同学久别重逢,感性的几个哥们儿都喝了起来。

何昭墨也倒了几杯,不过他是一个人静静地喝着。

由于他就坐在旁边,池槿忧下意识地会去注意他,清楚地数他喝了多少杯,直到他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迷离,她才提醒一句:“你差不多该别喝了吧?”

何昭墨没说话,仰头又喝下了一杯。

一直到十一点多钟,众人才开始离席。有人接的就去外面等车,自己开车的就叫代驾。

魏海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最后还是落荒而逃的。

沈易修看到有女同学喝醉了,便准备送她回去,临走时还交代了池槿忧一声,要她帮忙照顾何昭墨,还提醒何昭墨是搭出租车过来的,麻烦她帮忙叫一下车。

池槿忧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包厢内就只剩下她与何昭墨了。她看了何昭墨一眼,只见他单手抓着额头,眉头紧皱,似乎很不舒服。

“你没事吧?”她关心地问了一句。

何昭墨撇过头,困惑迷离的眼神凝视着她,许久,磁性低哑的嗓音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好听得能叫人酥到心里。

池槿忧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何昭墨又是住她隔壁,她叫车送他回去,难免太不近人情,她只好说:“何律师,我送你回去吧。”

见她一副勉为其难的口气,何昭墨双眸微沉。他闭上眼,捏了捏眉心道:“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叫车。”

池槿忧见状,穿上外套,将他拉了起来。何昭墨不情不愿,脸色很差,池槿忧倒是没察觉到,以为他只是喝多了不舒服,余光看到他的围巾还没拿,便帮他拿了起来,递给他:“围巾别忘了。”

何昭墨没有接过,池槿忧也没多想,让他站好,踮起脚就给他把围巾裹上了,还打了个结,再整理一下,比他原先的系法更好看了些,她下意识便弯起了嘴角。

何昭墨愣住,他低着头看她,只觉得她的动作变得缓慢,从踮起脚,到倾身,再将围巾为他系上。平静的湖面仿佛被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久久无法平复。

他凝视着她,一时失了神,不自觉朝她倾近,只是在她抬起头的瞬间,他又下意识地侧开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无处安放的手自然地搂住她的腰身。

“你还能走吗?”以为他是晕了,池槿忧又关心地问了一句。

何昭墨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嗓音闷闷道:“我可以。”

池槿忧缓缓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眼睫毛宛如蝶翼般扑闪,喝醉的人普遍喜欢逞强,他也不例外,她只好扶着他往外走。

何昭墨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似将身上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实际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

池槿忧扶着他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倾身过去给他扣上安全带。在她认真做这些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某人深邃而炙热的眼神。

开车回去的路上,何昭墨侧着头,看似闭目养神,却在她专心开车的时候,悄悄掀开眼帘注视着她。路灯忽暗忽明,他的眸光却始终深邃而耀眼,透着温柔与宠溺。

回到辉城国际中心,停下车,池槿忧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闭着眼睛睡得很沉,便出声喊醒他:“何昭墨,醒醒。”

何昭墨慢慢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茫然迷离而又困惑的眼神,像极了一只迷路无家可归的小狗。池槿忧的声音不自觉柔了几分,弯起嘴角道:“回家了。”

“嗯……”他嗓音低低应了一声,想解安全带,却找不到解开的暗扣般。

池槿忧又凑过去帮他解开。

而后,她扶着他上电梯。

在等电梯的空当,池槿忧突然喃喃自语说了句:“喝酒这个习惯,果然很不好。”

何昭墨心里“咯噔”一下,眼神因心虚而有些飘忽。她讨厌喝酒的男人?这下可糟糕,玩大了。

“呃……”出了电梯,何昭墨突然捂着额头,皱着眉,他轻轻不舍地推开了她,站稳脚步后,才抬起头看着她,“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池槿忧确定他已经清醒,这才放心。

何昭墨在门上输入密码,门一开,他看了她一眼,才走进去。

关上门的瞬间,何昭墨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他背抵着门板,专注地听外面的声音。

听到开门声,确认她回到家后,何昭墨才弯起了嘴角。今晚,不枉此行。

[7]

低头看了看她给他系的围巾,他不舍得松开拿下来。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沈易修的电话。

接通电话,按了免提,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自己往沙发上一坐,他姿态慵懒地跷起二郎腿,搭在腿上的食指有节奏地敲了敲,语气懒懒地道:“什么事?”

“回家了?”沈易修问。

何昭墨“嗯”了一声。

沈易修意味深长地询问:“池槿忧送你回去的?”

这个问题,何昭墨就不想回答他了。

只是他不说,与他多年好友的沈易修还是立马就猜到了。沈易修笑道:“总算是个不错的开始,恭喜恭喜。”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你可以挂了。”何昭墨玩着围巾尾部的流苏,心不在焉道。

“当然不是。”沈易修生怕他真的挂电话了,忙说,“我是想问你,你以前跟魏海有过交集?我记得你只给他辅导过一个星期的学习吧?他对你的态度怎么那么奇怪,好像很怕你似的。”

何昭墨勾起了嘴角,嗤笑了一声才说:“没什么交集。”

“真的?”沈易修不信。

何昭墨单手撑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下,年轻时他好像确实做了点幼稚的事情。

比如撕掉魏海写给池槿忧的信,见一封他撕一封,还有一些魏海送给池槿忧的小礼物,他将之送到老师手里。

在每月一次由学生出考题的试卷中,他随便出了几道难题,让魏海没有考好,分数下降二十几分。魏海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勒令喊家长来学校,又批评他荒废了学习毁前途。

后来魏海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但过不久,他又偷偷给池槿忧塞字条,邀请她周末去玩。池槿忧没有去,何昭墨去了。

魏海辛苦安排的美好周末,约会对象成了何昭墨。见到何昭墨的时候,魏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当天,何昭墨很平静地警告他:“我劝你还是别打我同桌的主意,否则,下一次可不只叫家长那么简单了。”

这赤裸裸的挑衅,激怒了一个正值年轻气盛少年的心,他怒不可遏找何昭墨打架,结果被何昭墨轻而易举地撂倒了。

既然体力拼不过,那就拼智力!

魏海铆足了劲学习,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名字取代何昭墨,与池槿忧的名字排在一起。

没想到,几次考试过后,他的排名更落后了。

何昭墨自己平时学习完了,便辅导其他同学。成绩下降的魏海再次被叫家长,最后老师还直接拜托何昭墨,希望何昭墨在课后辅导他一下。

这种“好事”,何昭墨当然同意了。被他辅导一个星期后,魏海见到他就避着走。原因为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虽然何昭墨没有明说,但沈易修多少还是能感觉到他散发出的阴险狡猾的气味。在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件事,忙提醒何昭墨:“对了,你知道池槿忧明天就要离开去剧组拍戏了吧?”

何昭墨这事还真不知道,她也没在粉丝群里对他这个会长说。

“我也是在听她聊天的时候说起的,这一去,好像得半个多月。”沈易修又补了一句。

何昭墨突然起身,进卧室拿出了电脑。

沈易修还在说话,压根不知道某人根本没在听。

“昭墨,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沈易修刚好有个难题想问他,见他没有挂电话就说了,结果等了一会儿,等来他轻飘飘的一句:

“你刚说了什么?”

沈易修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将手机一扔,哼,白眼狼!

何昭墨登录账号,主动给池槿忧发了消息,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回复,他便待机先洗个澡去了。

为了保证明天拍戏时的状态,此刻的池槿忧已经睡了。

何昭墨洗好澡出来,发现没收到消息,才关了电脑去睡觉。

池槿忧在早上七点的时候,就拉着行李箱出门了,搭出租车到了机场,看到经纪人陈娟在对她招手,她推着行李箱走过去。

九点上飞机,三个小时后抵达机场。陈娟早已订好了车,上车后到了剧组附近的酒店,入住了一间双人客房。吃了点东西,陈娟让她休息睡一会儿,下午两点钟再去片场报到。

池槿忧精神状态还好,躺着眯了会儿眼就醒了。醒来发现陈娟呼呼大睡,她便不打扰她,拿起剧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听到手机铃响,她才拿起看了一眼,发现是微博消息,她的会长“何以解忧”发来的,有一条还是昨晚的。

23:58(昨晚)

何以解忧:你明天就要去剧组了?

13:25

何以解忧:噢!有没有在酒店好好休息?

池槿忧弯起嘴角,手指在九宫格键盘上迅速打了几句话回复过去。

此时的何昭墨躺在休息室沙发里,他身姿颀长,修长笔直的长腿慵懒地交叠,白衬衫贴着肌肤,结实的线条若隐若现,手里捧着一本书随意翻阅,他推了推眼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午休时间总是这么让人犯困。

这时,手机特别铃声一响,他条件反射地将书一丢,捞起手机立马打开!

13:28

池槿忧:嗯,到了,谢谢你的关心,昨晚睡得早,没看到你的消息,抱歉。

何昭墨弯起嘴角,眸底是藏不住的温柔。池槿忧刚放下手机,就又有消息发来了。

13:29

何以解忧: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可以的话,经常跟我联系一下。

13:29

池槿忧:嗯。

何昭墨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机,重新躺回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他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别,又得等半个多月才能再见了。

池槿忧刚将手机放下,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顿了一下,看着还在熟睡的陈娟,她下床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眉头微微一蹙,但还是开了门。

“我听说你到了,过来看看你。”凌辰一手扶着门框,下压的前身微微靠近她。从远处看,显得二人很亲密。

池槿忧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她语气不冷不淡道:“也没什么好见,到剧组自然能看到。”

“那不一样。对了,我的房间在你对面,有什么事可以过来找我。”他笑了笑,她冷淡的态度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池槿忧敷衍了他几句,最终以疲惫的借口结束了聊天。

她关上门,转身就看到陈娟不知何时醒来了,正托着下巴,一脸凝重地看着她。

“你醒了。”池槿忧走过去。

陈娟的目光追随着池槿忧,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开口了:“这个凌辰,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之前你说了我还不相信,刚才这么一听,他好像是真的对你感兴趣。”

池槿忧眉头深锁,拿起剧本继续看,没有跟她谈这个话题的打算。

陈娟就自言自语:“可我不是听说,凌辰已经跟当前最火的小花旦楚叶霏在一起了吗?怎么还会来跟你暧昧?不会吧,难道他是个渣男?”

陈娟不敢相信,凌辰是谁?当红实力派以演技出名的演员,又自带流量,拥有几千万铁杆粉丝,有颜有才又有实力的大明星,竟然会花心搞暧昧?

“槿忧,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对你感兴趣,你都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一旦被扣上小三的名头,你可就再也别想接到戏拍了。”陈娟越想就越觉得可怕。池槿忧安分守己地拍了这么久的戏,可不能毁于一旦了。

池槿忧翻了几页,便合上不看了,将剧本放一边,她看了陈娟一眼,但终究没说什么。

[2]

两点一到,陈娟便带池槿忧到剧组,去跟导演打声招呼。

看到池槿忧,李导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颇为满意地点头道:“之前凌辰向我极力推荐你的时候,我还担心你的演技,之后去看了你的作品,发现你实力还是有的,凌辰眼光不错。”

陈娟笑容一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之前还奇怪这个李导演怎么会突然找上池槿忧,原来是凌辰的缘故。

“我介绍的人,导演还用担心吗?”这时凌辰走了过来。他已经上好妆了,他饰演的是一个痞帅有点酷酷的刑警,此刻他说话的口气也是以戏中的角色,一路走过来,气场十足。

导演笑着跟凌辰攀谈起来,不难看出,导演跟他关系很不错。其间,凌辰还对池槿忧眨了下眼睛。池槿忧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陈娟带着她去化妆间,在路上就问她:“你是不是猜到是他推荐你来的?”

“嗯。”池槿忧淡淡应了一声。

陈娟面露难色,她知道池槿忧不是那种人,不管怎么说,这个戏接都接了,只能赶紧拍完走人吧。

化妆师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给池槿忧剪短了头发,又给烫卷了。这把陈娟给心疼得啊,好好一头秀发,一刀咔嚓没了。

但不得不说,人美果然什么发型都驾驭得住,长发的池槿忧看起来温顺柔和,一头短发的池槿忧,干净利落,一下子就有了气势。

深棕色的西装衬衫,搭配黑色牛仔裤、高跟靴子,外罩一件黑色风衣,加上攻击力十足的艳丽口红和总裁气场的高冷妆,池槿忧一走出来,陈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不愧是演一部戏就换一张脸的人,超帅!

妆一化上,池槿忧就进入角色中了。在等开拍的空当,她坐下来,两腿自然交叉叠起,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拿起剧本。

眼看池槿忧连看剧本的姿态都不一样了,浑身充满着身为一名律师的强势与严谨气场,不少工作人员不由得吃惊。

刚来时多温柔恬静的一个人,眨眼就成了气场十足的女律师,让人只想直呼帅!

陈娟偷偷拿手机拍了下来,然后又发给了她,让她发个微博。池槿忧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发微博,刚一发出去,她的粉丝群就炸开了。

22:50

我是池槿忧的小迷妹:帅爆了!我血糟已空!

落琴:妈呀!这还是我们的槿忧大美女吗?帅死了!我要保存下来做屏保!

阿辞:花痴脸花痴脸花痴脸(以下省略一万字)……

宴初:这满屏的魅力啊!我要哭了,池槿忧怎么能又美又帅!

慕锦月:好期待这部电影上映啊!我一定盯着我家美忧的脸移不开视线了。

横刀向天涯:我是男粉,这张照片把潜水多年的我炸出来了,池槿忧,我要疯狂给你打call!

棠沫:楼上的男粉一边去!池美女是属于我们的,她是我们的老公!休想抢!

横刀向天涯:哎!这我就不乐意了,那么多小鲜肉还不够当你们老公吗?竟然还要霸占池槿忧这么漂亮又帅的小姐姐!

棠沫:不管不管!我的老公只有池槿忧一个!谁也别想跟我抢!

泽云:楼上两位太幼稚了,我还是静静地欣赏我家槿姐的盛世美颜吧,这身打扮,可不是谁都能撑起来的呀!

脚指头白白:真的是又帅又美啊!好想抱回家,我第一百三十次决定了,我要把池槿忧娶回家!

22∶52

苏陌然:楼上的别抢,池姐是我的!

慕凉酒:情敌们,拔刀吧!

[3]

何昭墨正写着材料,电脑就疯狂地传出嘀嘀的声音。他打开一看,就看到满屏的消息对话,他第一时间去看了池槿忧的微博,第一眼就愣住了。

照片中的她薄唇紧抿,专注地看剧本,一双眼睛里,再看不出平时的温和与平静,而是深邃且深沉的,仿佛经历了万千沧桑,充满了神秘感,浑身更是散发着压迫力十足的气势,带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吸引力。

但让何昭墨真正诧异的不是她的妆容,而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跟他还挺像的。

有那么一瞬间,何昭墨的脑海里出现这么一幕。

在法庭上,她与他对立。她不苟言笑,直击要害,毫不留情;他则痴迷凝视着她,甘心败下阵来,眼里只有她。

真想现在就看到她,而不是仅看到一张照片。

他退出她的微博,来到粉丝群,看到的就是一场大型争宠现场,他这个会长怎么能缺席,当下发出消息。

22∶55

何以解忧:嚷什么嚷?一群丫头片子,那是你们会长我的老婆,都给我一边去!

悠悠我心扉:糟了!护妻的会长出来了,抢不过抢不过!

落琴:会长,你这么说,我们槿姐盖章了吗?

何以解忧:还用说吗?迟早得盖。

横刀向天涯:会长啊,我之前不跟你争,现在我要正大光明地跟你宣战,池槿忧是我老婆!池槿忧是我老婆!池槿忧是我老婆(以下继续刷屏)!

【系统】:“横刀向天涯”已被“何以解忧”移出群。

何以解忧:有多远滚多远!

灼华:哎呀妈呀!会长好可怕!

桐筱兮:奇怪了,这么霸道明明不对,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爽呢?

棠沫:会长,他在申请入群呢,要不要放进来?

何以解忧:放进来干吗?跟我抢女人?

棠沫:会长威武……

何昭墨接着写材料,余光时不时瞥一眼电脑,然后单手敲几个字,一心二用。

这一边的酒店里,陈娟拿着池槿忧的手机刷评论,对一致好评感到很欣慰,再一看粉丝群里的消息,她就心痒难耐,问池槿忧能不能发句言,结果又一次被池槿忧否定了。

池槿忧不喜欢在消息最多的时候出现,嫌回复消息太费劲,只会挑工作上课时间,跟仅在线的一些粉丝聊几句就溜。

陈娟尊重她的选择,就看看群里不断刷屏的消息不说话。看到“何以解忧”的出现,她想起之前的事,便问池槿忧:“你之前说,介绍你去律师事务所的人就是你的会长?”

“嗯。”池槿忧脱下风衣,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准备洗漱睡觉。

“我还没跟这位会长道谢呢,帮了你的忙。”陈娟说着便拿起自己的手机,私聊了“何以解忧”。

何昭墨正抬头,就看到一个叫陈娟的人给他发了临时消息。

22∶57

陈娟cj:我是池槿忧的经纪人,上次你帮她介绍律师事务所的事还没跟你道谢,加个好友吧。

何昭墨单手回复了几个字。

22∶58

何以解忧:不用,没什么。

收到他的回复,陈娟眨了眨眼睛,怀疑地看着池槿忧说:“这会长确定是同一个人吗?对我竟然这么冷淡?我可是你的经纪人,主动加‘她’为好友都不要?”

[4]

池槿忧没说话,继续脱衣服。她衬衫里面还穿了件贴身的保暖打底衫,毕竟这么冷的天,她若穿少了,可会冻得连台词都说不了。

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前,低着头解衣扣的样子,窗外城市的霓虹灯耀眼夺目,衬托得她魅惑撩人,陈娟激动地喊了一声:“不要动!”

然后,她极快地拿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简直太性感了!

陈娟看着照片,连连称好。她突然想到什么,问池槿忧:“对了,你这个会长是个女孩子吧?”

池槿忧想了一下点头。

陈娟勾起了一抹坏笑:“这我就放心把照片放给‘她’欣赏欣赏了!”

陈娟是个行动派,说发就发。

何昭墨正端起一杯咖啡解神,一点开消息,看到照片,“噗”的一声,咖啡全喷出来了。他连忙抽来纸巾擦电脑,然后把电脑抱到腿上,二话不说点击下载保存照片。

不同于微博上发的照片,这一张照片里的池槿忧好似结束了一天工作,刚从腥风血雨的法庭上脱身回家,褪去一身的锋芒与严谨,微露疲惫与脆弱,她脱下西装,就仿佛卸下了盔甲。

在法庭上,她是个女强人,在家里,她就只是一个女人,因此,她是妩媚性感的。

该死的撩人!

何昭墨深吸了口气,克制下骚动的心,看着陈娟发过来的消息。

23∶05

陈娟cj:这照片怎么样?是你才有的福利哦,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只能让你看看就得撤回了。

23∶06

何以解忧:撤完就删了吧,被别人看到不好。

23∶06

陈娟cj:你想得比我还周到。行,听你的,有你这个会长这么保护着她,我也可以放心了。

她撤回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下载保存了。

然后,何昭墨主动加陈娟为好友,并无耻地留下一句“以后多拍”。

陈娟开心地笑了:“还是槿忧你的魅力大,都能让你家会长主动加我好友,刚才我加‘她’都不愿意。”

池槿忧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于是,这一晚,何昭墨硬生生失眠了。隔天去事务所的时候,他神色飘忽,萎靡不振,状态消沉。

众人纷纷在背后猜测,他们的何大律师,是遇到了多大的案子,竟然会这么疲惫?

对何昭墨来说,这案子确实是挺大的,毕竟是终身大事。

[5]

在度过没有池槿忧的一个星期后,这天,何昭墨在律师事务所里,接到何渊希的电话。

“昭墨,爷爷进医院了。”

何昭墨脸色一沉,立即赶去了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里平时就随处可见到军人,今天更是格外多,倒不是来治病,而是来维护秩序的。

温与晴刚一上班,就发现门口守着两位警卫,电梯口也有,时不时就有大人物浩浩荡荡地过来,直往最顶层的特殊军人VIP病房里去,场面极其壮观。

发现有几个小护士凑一起八卦,温与晴也围了过去,问医院里这是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我听说是何家的老爷子。”其中一个小护士说。

“何家!”温与晴吃惊。整个S市唯有一家姓何的人,才会引起如此大的骚动。

何家世代任何一个子弟,单拿出来都是高攀不起、赫赫有名的人物,论家大业大,整个S市无人可攀比。

“就是这个何家。听说一大早何家的老爷子发病被送到医院来,好多大人物都赶来了。”小护士神情夸张,尽管她并非亲眼所见。

温与晴暗暗咂舌。

考虑到还有病人,温与晴也没再多聊,过去等电梯准备上楼了。

就在这时,有个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外穿着一件深棕色风衣,身高挺拔,俊逸非凡,看得出来是一个精英人士。

温与晴有种见到了大明星的既视感,主要是这男人气场太强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果不其然,守在电梯口的两个警卫向他敬了个礼。电梯门打开,男人走进去,两个军人尾随而入,分别站在他两侧。

温与晴一下子就忘了进去,愣愣地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男人伸手拦住,抬眸不悦地扫了她一眼:“不上吗?”

温与晴这才回过神来。她抱歉一笑,忙走进去,按下要去的楼层后就站在角落里。

四楼一到,她连忙走出去了,感觉呼吸都通畅了。她转身看了一眼,只见,电梯门缓缓关上了,直往最顶层而去。

这肯定也是何家人吧,气场可真强。她暗暗腹诽,难以想象,这世上真存在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完美的男人。

何昭墨出了电梯,在两位警卫的示意下到了病房。其实就算不用指引,何昭墨也知道他爷爷在哪儿,端看哪个病房门口外面走廊上站的军人多就知道了。

他走进去,病房里一屋子的人,都是他认识的亲戚,伯父舅叔等一一打了遍招呼,他才走到病床前,只见这个将所有人吓到医院来的老爷子,此刻吹胡子瞪眼睛,精神抖擞,根本不见一丝病人虚弱的模样。

何昭墨松了口气,猜测道:“我说爷爷,你不会又偷吃糖了吧?”

一听这话,何老爷子立马急了,叫嚣道:“怎么,我连一块糖都吃不了啊?一个个的,大惊小怪的,我就吃了,能有什么事?”

何昭墨扶额,头疼地问旁边的何渊希:“什么情况?”

何渊希身穿白大褂,双手插兜对他浅笑道:“糖尿病,再加上高血压又升了,正好过来住院调整一下。”

“住什么院?赶紧让我回去,还有你们也是,我这是死了吗?别围在这儿!”何老爷子脾气一向暴躁,再加上被揭了老底,面子上一下过不去,恼羞成怒了。

结果刚一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道凄厉的呼喊声:“爷爷!”

伴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何昭谏脸上挂着两行泪冲了进来,扑到病床上就哭喊:“爷爷啊!”

何老爷子气得青筋暴起,抬起脚就要踹他:“小兔崽子!你瞎叫唤什么呢,我死了吗!”

何昭谏抹了把泪,见何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爷爷,原来你没事啊。”

“滚一边去!”

[6]

何昭谏赶紧乖乖躲在何昭墨身后,到现在他才发现,他老爸老妈、二伯三伯,以及一群堂哥表哥都在,他连忙乖巧打了圈招呼。

何家现在就数他最小,还在读大二,其他人都已就业,在自己的领域叱咤风云。

说来也是怪,何家这么大一个家族,偏偏都是男丁,没有女儿。

何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分别是何昭墨的父亲何仲言、二伯何玖言、三伯何靳言。

何仲言有两个儿子,分别是何昭墨、何昭谏。

二伯何玖言,生了何渊希和一对双胞胎儿子何守亦、何非亦,双胞胎比何渊希小两岁,一个从商,一个从政。

三伯何靳言生的也是两个儿子,何微雨与何寒深,一个当了医生,另一个是战地记者,常年不在家。

逢年过节,何家大院里,清一色的男丁,阳盛阴衰啊!

这可把何老爷子急坏了,嚷嚷着让这帮孙子赶紧拎个媳妇回家,好让何家平衡起来,可偏偏,最大的孙子都三十多了,连个女朋友的面都没见着!

如今床边围着的一群大老爷们儿,看着人模人样的,身边却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何老爷子就来气,中气十足地批评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长得也不差啊,怎么就没一个能娶到老婆的?看来啊,今年过年,又得看着你们这一帮大老爷们儿凑合过了。”

何老爷子很委屈,但他不说。什么时候家里来一个温婉可人的小姑娘就好了,到时候他一定放鞭炮庆祝!

几个年轻人都听习惯了,也早免疫了。老婆有那么容易找的话,他们也不必单身到现在啊!

再说了,这世上女人很多,但能成为他们老婆的,却只有一个。茫茫人海,找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何老爷子继续唠叨。

何昭墨等人见状,纷纷找了借口,溜去了隔壁的接待室,留下一众老一辈的跟老人家一起同仇敌忾。

尽管事发突然,但除了远在战地的何寒深,其他人都在了。

何渊希与何微雨在医院里上班,一直照料着何老爷子。

何守亦与何非亦这对双胞胎,虽然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大哥何守亦从政,西装革履,精英人士。弟弟何非亦帽衫牛仔裤,看似瞎晃悠,实际上却掌控着一家公司,是个玩股票的高手,不喜欢一板一眼规矩的生活,追求自由,还是极限运动爱好者。

哥哥何守亦从小就有恐高症,身虚体弱。小时候见到蟑螂,他还会躲在弟弟何非亦身后,揪着弟弟的衣角,看弟弟怎么嚣张地把蟑螂打死。

长大后的何守亦看似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实际上切开整个是黑的。

而这群人,最不务正业的就是何昭谏了,外号“科学怪人”,还负债累累。这次趁大家都在,他就说了,小弟资金困难,又得跟大家要点钱用用。

结果被何昭墨踹一边去了,丢人现眼。

[7]

“其实,我估计爷爷就是故意的。”何渊希递给何昭墨一杯水,坐下来凝视了几人一眼,他弯起嘴角浅笑,“你们一个个都找借口不回去,他老人家想你们,又不好开口,就来这么一出,将你们都喊过来了。”

众人闻言皆叹气,有什么办法,一去就被念叨,只得能躲则躲了。

“不过说真的,与其都这么躲着,不如谁赶紧拎个女朋友回去,让爷爷他老人家乐呵开心一下,不就没事了吗?”何非亦跷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晃悠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透着玩味的光。

于是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何渊希身上,何渊希不动声色喝了口水:“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我们这里年纪最大的就是你了,你还不表率找一个?”何非亦戏谑地调侃。

何渊希不为所动,十分从容淡定道:“虽说如此,但按辈分来说,应该是昭墨先来。”

何昭墨的父亲何仲言是大哥,但二伯何玖言却先娶妻生子,因此何渊希年纪比何昭墨大上几岁,但论起来,还是得大哥的儿子先成婚才对。

“你觉得,这个借口有用吗?”何昭墨斜睨了他一眼,都懒得跟他多扯。

何渊希笑了笑,不管有没有用,他这些年都是用这个借口拖过来的。

“我看就你们这推托的程度,今年又得过光棍节了。”何微雨倚靠着窗,双臂抱怀,嘴角蓄着一抹笑,姿态极为慵懒,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思。

何昭墨将水喝完的塑料杯往他身上丢了过去:“你是老三不着急是吧。”

何微雨伸手接住,拿在手里把玩着,懒洋洋道:“是啊,所以你这个老大,可身负重任。”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女人缘是不是太差了点?”一直没说话的何守亦忽然开口了,话音刚落,众人死一般寂静。

对上几人齐刷刷投过来的眼神,他儒雅地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我也一样。”

几人这才收回了目光。

从医院离开后,何昭墨就回去了。刚出了电梯,他习惯性地走到池槿忧的家门口,愣了一下,刚想转身,突然又停了下来,在密码门上输入密码,“嘀”的一声,门开了。

何昭墨失笑,她竟然没改密码。

池槿忧不在家,现在门又已经开了……

想了想,何昭墨还是走了进去。

屋子的装潢没变多少,只是多了一些有色彩的摆设品。就多了这么一些色彩,他就觉得房间变得温暖起来了。

进了书房,何昭墨拿了一本书,在躺椅坐下,盖着她盖过的毯子,就仿佛将她拥在怀里一样。

这些年来,他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惦记她,但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会那么度日如年。

他好像,想她了……

“阿嚏!”

池槿忧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裹紧了羽绒服,却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热水来了!热水来了!”陈娟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快步走过来,看着缩在角落、身体在打着冷战的池槿忧,她很是心疼。

池槿忧双手捧住水杯,吹了吹才慢慢喝了一口。她的手已经完全僵硬,嘴唇更是苍白,脸上毫无血色,可见被冻的程度。

“这导演也太狠了,零下好几摄氏度,你穿那么单薄站天台上,下了雨还得硬挺着演,看把你冻成什么样了?”陈娟满腹抱怨。

池槿忧也真是老实,竟然真的演下来了,喊了“卡”才表现出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池槿忧捧着水杯,热水进到胃里,她才觉得缓和了些,也觉得有些犯困,便打了个小盹。

陈娟没注意到,还在替她抱不平,等发现她一直没说话的时候,一看才发现她缩着睡着了。

在镜头前那么强势狠厉的一个人,离开了镜头,就缩成小小的一团了。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还会有人那么心狠伤害她呢。

陈娟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拍下她现在的模样,带着心疼的心情,发给了粉丝群的会长“何以解忧”。

[8]

手机响起的时候,何昭墨已经沐浴在从窗外投进来的暖洋洋的阳光里睡着了。

听到声音,他睁开双眸,扫了被他随手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一眼,起身坐起。他打开手机,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她缩在角落里,裹着厚实的羽绒服,手里捧着热水杯,满脸倦意,低垂着眼帘打着瞌睡,看着是那么娇弱,让人想呵护地拥在怀里。

何昭墨眸底难掩心疼,抚摸着照片,他低喃道:“怎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难道你不知道有人会心疼吗?”

池槿忧并没休息太久,她晚上还有镜头,不能拖延了大家的进度,洗了把脸打起精神,就又进入到状态中了。

“池槿忧,你过来。”回到片场的时候,导演对她招了招手,他的身边还站着凌辰。

她走过去,导演跟她讲一下改戏的部分:“刚才凌辰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建议,你被他带上车的时候,有一场对话,结束的时候,他看着你,会突然倾近亲你一下,你做出诧异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就转头望着窗外,明白了吗?”

池槿忧皱眉,看了凌辰一眼。

凌辰弯起嘴角笑了笑。

她口头上应了一下,在凌辰走了之后,她独自去找了导演,也不知说了什么,导演同意地点了点头,对她表示了夸赞。

正式开拍,池槿忧饰演的女律师因为涉及案件,被饰演*,与她曾经同校的凌辰盯好久了,终于在一次下雨的晚上被他逮住了。

池槿忧上了车,她双臂抱怀,姿态骄傲,无论他说什么,她都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温度。

许久,凌辰靠着方向盘,转过身看着她,盯了片刻,突然倾身过去。

池槿忧看也没看一眼,抬手将他凑过来的脸一把推开。凌辰的脸被推偏,他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她冷哼了一声,转头望窗外。

“卡!”

导演看着屏幕十分满意:“还是她提的意见不错,亲不着更符合她的人设。凌辰意想不到的表情也因真实而没有丝毫演的痕迹,这一段,太棒了!”

“这是你跟导演提的?”凌辰握着方向盘,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不悦。

池槿忧没说话,推开车门就下车了。

凌辰烦躁地一拍方向盘。

她没想到的是,她这小小的举动,招来了某人的报复。

接下来的拍摄,凌辰总是有意无意地说错词,让导演一次次NG,最后以没状态的借口,提议将这一段放明天再拍。这可辛苦了有大动作的池槿忧,白白重复了那么多次。

第二天醒来,池槿忧发现自己患了严重感冒,但她只是吃了药,就继续拍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就只剩下她个人角色杀青前的最后几个镜头了。

这地方下了好几天的雨,地面湿润,还有泥潭,正好符合拍摄场景。

后面的几场戏,池槿忧将会从正在开的车子上,跳下来滚到泥潭里,站起来就往一处废屋里逃,其间会磕磕撞撞很多次,最后被开枪射杀。

有这样的镜头,陈娟当然得跟导演商量考虑用替身。导演却坚持让池槿忧尝试一下,如果她做不了,再用替身。

陈娟彻底没话说了,凭她对池槿忧的认识,池槿忧绝不会用替身,更不会在表演的时候敷衍了事。

果不其然,说跳车就跳车的池槿忧真的往泥潭里扑了,借着惯性,她滚了一圈才稳住。镜头是一次过的,她不能有片刻的耽误。就跟真的在被人追杀一样,她站起来脱下累赘的外套,咬紧牙往前跑。

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池槿忧喘着气,跑进一条小巷里。身后传来枪声,她往后看了一眼,忙跑进了一处废屋。

突然,“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所有人被吓一跳,工作人员忙跑去看,陈娟也吓着了,赶紧跑过去。

池槿忧没在旧屋里,地板上却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废屋年代太久,地板都朽坏了,刚才被她一跑,直接就塌了。

“槿忧!怎么样?你没事吧?”陈娟吓得脸都白了,忙蹲下身往窟窿里看。

池槿忧从倒了一地的废油桶之间站了起来,抬头对她喊:“我没事,不用担心。”

陈娟提着的一口气才松了下来,急忙让工作人员把池槿忧带上来。几人正为难,池槿忧说她看到有出口,她可以从出口出去。

陈娟立马又跑下楼。

池槿忧跛着脚走出来,满身是泥,手臂上流着血。她用手捂着伤口,对陈娟笑了笑说:“跳下车的时候,泥里好像有玻璃碎片,我还以为得演完才能去止血,看来不用了。”

陈娟呆住了,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匪夷所思,她怎么能将这么重的伤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她是疯了吗?

[9]

得知池槿忧的手被玻璃割伤还没喊停接着跑的时候,导演都被她折服了。这么一个认真拍戏的好演员,竟然没火起来,简直没天理,直呼以后一定要找她拍个女主。

池槿忧的付出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看在了眼里,对她的好感也是直线上升。

对于众人的佩服与赞赏,池槿忧都没收到,此刻的她,已经到附近的小诊所治疗去了。

是陈娟送她过去的。看到池槿忧手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陈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看第二眼。

池槿忧却很淡定地跟医生聊该缝几针、上什么药、怎么个包扎法。

治疗的医生都呆了,这是他见过的最冷静的病人了。

一个女孩子,伤得这么重不哭也就算了,竟然还跟他说怎么治疗!

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很严重,但对学医的池槿忧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只是看起来可怕了点,实际伤不重。

缝针的过程中,陈娟捂着眼不敢看。池槿忧仅仅是皱了皱眉,看着医生一针一针将伤口缝好,在被包扎上绷带的时候,她还夸了医生一句缝得还不错。

医生哭笑不得。

“回去后伤口不能碰水,每天早晚换一次药,切忌伤口感染,如有红肿与刺痛,都是药物在起作用,不用担心,此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在医生刚要出声叮嘱的时候,池槿忧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还跟他确认了一下。

医生眨了眨眼睛,半晌才点了个头。

她的脚也崴着了,医生给她上了药,表示他这里只是小诊所,建议她回去后上大医院检查。

跟医生道完谢后,池槿忧就被陈娟接回去了。

戏是拍不了了,满身泥泞回了酒店,池槿忧第一件事是拿衣服进浴室。

脱下衣服的时候,余光一瞥,她的眉头顿时皱起。

摔下去的时候,她只顾着护着自己免得被伤到骨头,原以为只有手臂和脚两个地方受伤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隐藏的伤。

左侧的腹部上一大片泛着紫的瘀青,她轻轻碰了一下,立马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呃……”

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她咬紧牙,忍着疼,缓了半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就跟犯了重病的人似的。

简单地洗了澡,池槿忧换上干净的睡衣出了浴室。

陈娟已备好了热水,准备帮她洗头发。

她道了声谢,在床上躺了下来。

陈娟帮她洗头发上的沙泥,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告诉她一个消息:“你这最后的几个镜头,导演打算等你伤好后再补,所以,这段时间你可以回家休养,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

“我今晚就回去。”池槿忧闭着眼睛。

“今晚?你这么着急干吗?”陈娟帮她把头发擦干,疑惑地问。

池槿忧坐了起来,陈娟将毛巾搭在她肩上,转身去拿吹风机。在陈娟帮她吹头发的时候,她才说:“就突然想回去了,也没什么理由。”

“你不会是怕凌辰过来探望你吧?”陈娟猜测地问。

池槿忧却没再说了。

当天下午,池槿忧就收拾了行李。

陈娟送池槿忧到机场,至于她,现在还不能走,没办法跟池槿忧一起回去。陈娟唠叨叮嘱了她好几遍要注意伤口,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池槿忧戴着一顶鸭舌帽,遮盖住过于苍白的脸色,上了飞机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空姐过来温柔地喊醒她说到达目的地了,她才下了飞机。

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池槿忧出了机场,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辉城国际中心而去。

池槿忧看了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眼,才抬起头看他。注意到她的视线,何昭墨面不改色地松开了她。“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见售货员急匆匆去找经理,池槿忧问他。她不想引人注目,一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但何昭墨恰恰与她相反。“不会。”何昭墨双臂抱怀,转过头看着她,略低的嗓音透着低沉的磁性,,这本小说结构不够严谨,写法比较新奇,人物运用第一人称,心理描写细腻,虽是穿越剧,却环环紧扣,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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