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问道

一念问道

时间:2021-03-19 08:26:29编辑: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方才踏上这立于后山之顶的陨魔台,这台面是用天界神玉打造,雕花精妙绝伦,细看下满刻着无数咒语符文,台面冰冷刺骨,想是太久没有被红莲业火灼烧过了,上着陨魔台,自己也算是玄霄弟子第一人了。钟道那一掌,若是凡人早就没命了,还好自己虽法力低微,也有魔气护体,才能苟延至今。拖着半条命,爬上这陨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方才踏上这立于后山之顶的陨魔台,这台面是用天界神玉打造,雕花精妙绝伦,细看下满刻着无数咒语符文,台面冰冷刺骨,想是太久没有被红莲业火灼烧过了,上着陨魔台,自己也算是玄霄弟子第一人了。钟道那一掌,若是凡人早就没命了,还好自己虽法力低微,也有魔气护体,才能苟延至今。拖着半条命,爬上这陨

一念问道:精彩试读

一念问道小说精彩片段:元彻哥哥,是你吗?你终于来了......只是不知元彻哥哥身在何处,但愿大师兄能把他找到,在灰飞烟灭前能见他一面也算是了却残愿......正想着,一口鲜血又涌出咽喉,鲜红的血液喷洒在通透雪白的陨魔台上分外刺眼。以念精疲力尽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我可不是你的元彻哥哥。一个充满魅惑低沉的男声道。钟道那一掌,若是凡人早就没命了,还好自己虽法力低微,也有魔气护体,才能苟延至今。拖着半条命,爬上这陨魔台,也不算是给爹爹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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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方才踏上这立于后山之顶的陨魔台,这台面是用天界神玉打造,雕花精妙绝伦,细看下满刻着无数咒语符文,台面冰冷刺骨,想是太久没有被红莲业火灼烧过了,上着陨魔台,自己也算是玄霄弟子第一人了。

钟道那一掌,若是凡人早就没命了,还好自己虽法力低微,也有魔气护体,才能苟延至今。拖着半条命,爬上这陨魔台,也不算是给爹爹丢人了。

只是不知元彻哥哥身在何处,但愿大师兄能把他找到,在灰飞烟灭前能见他一面也算是了却残愿......正想着,一口鲜血又涌出咽喉,鲜红的血液喷洒在通透雪白的陨魔台上分外刺眼。以念精疲力尽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半梦半醒,混沌之间,只听见一个男子的脚步声临近。

元彻哥哥,是你吗?你终于来了......

我可不是你的元彻哥哥。一个充满魅惑低沉的男声道。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以念抬眼一看那张倾世容颜果是他,想来他又是以元神入梦,失望道:茄子怪人,是你啊。

冥渊听到她称呼自己为茄子怪人,撇了地上的她一眼,不过也并不介怀,只道:我就是玄霄弟子闻风丧胆的魔尊冥渊,你爹冥曜是我师兄,论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师叔才对。茄子怪人?是什么称呼?没大没小的。

我知道你是谁,昨日在验生石中见过你,便想起来了。以前我对你多有不敬,多谢你还愿特意赶来见我最后一面。

笑话!我魔界中人,怎是他玄霄能随意处置得了的?说罢,翻手变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药丸,这是结魄丹,服下后能保住你的元神,只要元神不灭,你就可再修人身。

药丸飘入以念手中,随后她望着冥渊那不见涟漪的墨色眼波问:你为何要救我?

是我师兄唯一的血脉,我自然该帮他留住你的性命。冥渊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道。

我想听真正的缘由,你又为何会送我来玄霄?这般桃园结义里的说法,以念当然是不信的。

他忽而一笑:哈哈哈,你这小娃娃有点意思。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爹也就是我师兄,早算出你十六岁这年会有一场生死劫,他临死前便托付我救你一命,交换条件是把魔尊之位传于我。你爹死后,魔界大乱,你是他的血脉想杀你的人自然不少,要是把你留在魔界用不了等十六年生死劫,你早就死千百回了,这才给你施了个掩身术编了个身份让钟寰捡到你,带你上玄霄,保你一命。谁知来了这玄霄,你还是没能逃过生死劫。

见冥渊如此坦诚,她亦是真诚感谢道:不论如何,以念还是要谢过尊上救我一命。

不急谢我,这红莲业火焚身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若是你受不住,自断了元神,那结魄丹也是保不住你元神的,若你能受住,就是我冥渊唯一的弟子,我会将一身法力传授与你,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报答于我。冥渊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冷漠语气。

我受得住。她的眸光坚定沉静。

以念倒很是喜欢冥渊这类敞亮之人,把交换条件放在明面上。不像是钟道钟寰钟祁这三人,天天满口的除魔卫道,天下苍生,最后杀孽也不比魔界之人少。

醒来已是第二天

还有两日便是要灰飞烟灭了,也不知大师兄找到元彻哥哥没有。

果然还是梦境,想必冥渊真身也入不得这玄霄,只能以元神送来接魄丹。

以念摊开手心,结魄丹果然还在,随即服下,感觉周身气顺了些许,昨日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痛了,但还是使不出一点内力。不过这陨魔台结界是神仙都逃不出的,何况自己呢,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随后又合上眼,准备再睡一觉。

道以念你倒是睡得舒服得很呐!是顾昭容的声音,为了元彻她这么些年是没少和自己作对,如今自己落难,自然是要来落井下石一番的,情理之中。

以念抬眼粲然一笑道:这陨魔台透凉舒爽,最适合这炎炎夏日午睡了。四师姐可是也想上来试试?

你都要被烧成灰了,还在这呈口舌之快!顾昭容本是来嘲弄一番,却见她神色淡然,此刻颇为不满。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得开心点咯。以念挤出一个明艳的微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真是可怜,元彻师兄都不知道多到哪去了,怎么你都要死了都不肯来见你一面。

听到元彻两字,以念蓦然从心底漫出几许悲怆,没想到与他的情缘竟是如此短暂。也不知自己能否扛过红莲业火,若是扛不过,那前夜一别竟是永别。

见以念脸上稍许的一愣,顾昭容颇为得意继续道:你可知他为何不来看你?念在你我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些。昨日我去钟道师尊的清索阁,偶然听见你的元彻哥哥正在和师尊说,他在收伏赤炎兽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并用验生石看到了你儿时在魔界的画面,师尊当场勃然大怒,你的元彻哥哥还说他不愿再见你,怕日后被众师兄弟议论曾被魔界妖女迷惑,想与你划清界限,所以昨日才没出现在大殿上。

以念心口一紧,心思触动,女子的怨妒之心竟如此可怕!死前还不忘诛心。

以念与萧元彻十年感情又岂会听信顾昭容这一面之词,但她又如何得知验生石之事?难道当时她也在玄音阁内?对,一定是这样!以念暗自思索着

这陨魔台在高处,正值夏日午后阳光直晒并无遮挡,顾昭容见她不语,便觉得逞也不想在此多呆,得意非凡,笑着扬长而去。

又过了一日,眼看离行刑就剩下一日了,大师兄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这两日除了顾昭容和玉北辰不时来冷嘲热讽几句外,也就只有玥颜和小师弟归青云每日都来陪伴自己了。

想到那红莲业火焚身之痛,怕肯定的,但怕也没用,既然是生死劫那么定然是非生即死,那无论如何也要熬过去!

明日便是行刑之日了。

可有见过萧元彻?这句话这三天韩慕白问了几千遍,几乎问遍了玄霄九千弟子,但得到的都是没有二字。若是去了凡界或是异界凭韩慕白的修为,掐指便能算出来,却依旧寻不到人。玄霄虽大,他也已经不眠不休,里里外外翻了三遍,这萧元彻就跟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眼看三日期限块到,韩慕白急急向着陨魔台飞去。

以念。

望着韩慕白悲怆自责的表情,以念就知道答案了:大师兄还是没找到元彻哥哥吗?

是我没用,找不到他,没能带他来见你。我这就救你出去!说着,韩慕白将全身灵力贯注于诛天战刃,想要冲破这陨魔台的结界。

韩慕白的眼睛像是要淬出血般,砍红了眼,一连砍了上百下,这结界一如看不见的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以念怆然道:大师兄,你停手吧,这结界连神仙都破不了,不要白费力气了。

若不能救你出去,我该如何面对元彻。他依旧没有停手,直到法力透支,再也拿不起那诛天战刃,眼神涣散的倒在陨魔台旁。

以念柔声劝慰道:大师兄已经尽力了,天意难违,不必自责。在玄霄这十年幸得大师兄照顾,以念没有兄弟姐妹,对我而言你同亲哥哥一般,这十年有你,有元彻哥哥还有玥颜,青云在我身边,我过得很快乐。唯一的遗憾是没能见到元彻哥哥最后一面,我想你找不到他,应该是师尊将他藏起来了,再过几日便是他的生辰,原本我做好了一件披风想作为生辰礼物送给他,但现在恐是不能亲自给他了。就放下我榻下锦盒中,师兄,还望你帮我转交他。

她没有将结魄丹的事告诉韩慕白,一来冥渊的话真假难辨不能将希望寄托于他,二来即使是真的,若是真扛不过这业火焚身,自断了元神,只会让爱她的人再伤心一次。

这天韩慕白一直在陨魔台旁,守着以念,仿佛还是十年前的夏日午后,玄霄的树木植被似清水洗过一般,绿得能滴出水来。

小以念初到玄霄因顽皮捣蛋,被师尊罚跪,小小的个头在烈日下跪着,比她年长四岁的韩慕白就拿着芭蕉叶站在她身旁,帮她遮挡烈日,如梦往昔。

行刑当日,三尊高高在上的坐着,九千弟子乌压压的一片齐聚在陨魔台下。

望着台下玥颜和青云绝望的哭泣声,如绞绳一般一圈圈缠上以念的脖颈,叫人窒息。

再看向另一侧是顾昭容和玉北辰,两人脸上洋溢出收不住的喜悦得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兴奋得升天。

再是韩慕白,从三尊一来,就将他用捆仙绳捆在了一旁,他亦是法力耗尽无力抵抗,看着她,眼底尽是血丝,憔悴支离,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起伏的情绪,恸哭不已。

第一次见大师兄落泪,也是最后一次。

以念目光转动中,想最后多看看这些与自己同门十年师兄弟的脸。

突然!出现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完美得匪夷所思的脸,出现在她视野中,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中,像是在看一场无自己无关的表演。那般镇定自若,那般冰冷无情!

元彻哥哥!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戒律院的弟子将她的罪行重复一遍后,宣布行刑。

她拼命的敲打着陨魔台的结界,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害怕业火焚身之痛才猝然而起。

红莲业火一起,以念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即使在盛夏六月天,依旧引起台下众人一阵胆寒。

这是她从未忍受,也从未想象出的痛,皮连着肉,肉连着骨,她痛得在地上不断翻滚抽搐。

整个皮肤连同血肉活生生的被烧烂开来,然后是筋骨,内脏,不至灰烬不罢休....

萧元彻却依旧平静的站在台下,脸上神色没有波澜起伏,唯有一丝蹙眉,像是因看到她烧烂的皮肉而翻起的隐隐恶心。

在看到他的脸那一刻起,身体和心都在这红莲业火灼烧的锥心刻骨疼痛中煎熬着。更可怕的是大脑却还无比清醒,每根神经都在争先恐后的传达着这种绝望和痛苦。

除了痛,再无其他。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人与她心脉相连,一时间血气翻涌,走火入魔,心脉尽断。

每一刻都是如此痛苦煎熬,她数千次的想要自断元神求已解脱,但想到萧元彻的脸,她忍住了。她要活着,要去问一个清楚,究竟是为何?

幼年时的天真烂漫,少女时的真心相许,元彻哥哥与你这十年,你都忘了吗?

玥颜哭得晕了过去,青云哭喊着,也被人拖了下去。

韩慕白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不断挣扎嘶吼,被师尊点穴昏迷过去。

此时四下里没有声响,没人再敢说话,只剩下熊熊业火灼烧皮肉发出的噼里啪啦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久久未曾散去。

突然...不再痛了,所有痛楚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冥渊果然没有骗人,结魄丹护住了她的元神。

以念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四周一片黑暗,正随着风飘荡,最后落在一个寂静漆黑的房间里,便没有了知觉。

醒来时眼前有了些许微光,听见玥颜细细的哭泣。

想抬手拭去玥颜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摸不到她的脸,触到她的脸瞬间一片虚无,穿孔而过。哦,差些忘了自己已经没有了身躯。

你醒了。这个声音来自冥渊。

以念努力看了看这四下,灯火昏暗,但布置精巧,想来定是冥渊将自己元神带回,还把玥颜也带来了,果然没食言。玥颜修为低微,自然看不见以念,只能看到以念的元神漂浮于空中,一闪一闪露出些许微光。

冥渊施法让以念露出身形,只见她如一缕青烟若影若现,半透着出现在无极宫大殿上。

玥颜见到以念露出欣喜神色,喜极而泣道:姑娘!姑娘,不要再丢下玥儿了。

玥儿别哭了,你再哭我就得被你眼泪淹没了。转念对冥渊谢道:多谢尊上救命之恩。

玥颜哭诉道:姑娘,你被烧成灰烬后,元彻公子便要杀我,也是尊上救的我。

以念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再次询问:你说是谁要杀你?

元彻公子,是萧元彻要杀我!当日我哭晕醒来后,见他拿着剑对着我,说他过去都是被你蒙骗迷惑,还好及时查明你的身份,他说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点,说罢便要连我一起杀了,若不是魔尊及时出现,我恐怕就见不到姑娘了!

玥颜的话像一把利刃,初初刺进心脏还不觉痛,只是刀锋冰冷,当回味过来已是痛彻心扉,那样清晰明了,叫她无处遁形。

接着是冥渊冰冷的声音:萧元彻亲口告诉我,是他向钟道揭发的你,还说势不与你这魔界妖女两立......

再后面的话已经听不到了,天旋地暗,时空抽离。仿佛有什么破裂的声音在她耳际奏响,是所有美梦和希冀碎了一地的狼藉。

尊上,您既然救了大小姐,为何还要用幻术骗她?让她以为是萧元彻背叛了她?说话的是冥渊属下苍衍,魔界排名第一的杀手。

冥渊淡淡道:情爱使人堕落,唯有仇恨使人强大。我只答应冥曜救她一命,可没答应告知她真相。她身上流着的可是冥曜的血,又岂是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她定能成为我最强的帮手。

孽徒,你可知罪!钟道站在须弥大殿上对萧元彻厉色问道。

依旧是众弟子齐聚,上一个这般站在这里的还是道以念。

萧元彻他看着殿上的众人眸中凝着一缕寒气,冷冷道:我有何罪之有?

私逃玄霄,不守戒规,目无尊长,滥杀无辜.....

话音未落,就被萧元彻放肆的笑声打断,哈哈哈哈哈,滥杀无辜?你竟也好意思说我滥杀无辜?你们连自己的弟子都杀,有什么资格说我滥杀无辜?难道念儿不无辜吗!她又做什么非死不可的事?

道以念为魔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萧元彻原念在你是被她所惑,对你之前的种种为师本可既往不咎,没想到你却冥顽不灵!今日我便要废了你的修为以正视听!说罢便要动手。

韩慕白一怔,急忙跪下求情:师尊!万万不可!元彻他为战神凛问转世,仙缘颇深,为拯救苍生之宏愿才托生于世,还请师尊网开一面!

顾昭容见状也急急跪下求情道:师尊,三师兄都是被那妖女所惑,不是出于本心的,您就宽恕他这一次,等他清醒过来一定会知错悔改的!

钟寰钟祁二人也觉得这个惩罚略重了些,毕竟萧元彻是众多弟子中天资最高的,钟寰道:师弟,看在他年纪尚轻易被妖女所惑,只要他能诚心悔过,就尚且再给他一次机会。

钟道转向钟寰钟祁道:师兄,他身为天界战神转世却与魔族为伍,不知悔改罪加一等,萧元彻如今周身仙气污浊,仙元已损,即使不废他修为,也会成为堕仙最终入了魔道,二位师兄此时心软,恐怕钟养虎为患!

萧元彻心中一阵冷冽,想必当日以念面对他们也是这般。

韩慕白见此立道:师尊,萧元彻确实犯下了过错,师尊不如就将他逐出师门以儆效尤,一来彰显我玄霄仁慈之心,二来他仙元已毁也无法再修炼得道,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萧元彻心知韩慕白是想帮他,但钟道三人又怎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大师兄终究还是想得太过简单。

钟道冷哼一声道:他一身修为皆出自于我玄霄派,若这样将他逐出玄霄,他日他若在外为虎作伥,别人岂不是会觉得是我们玄霄管教弟子不严?

师尊......韩慕白刚开口,就被萧元彻森森地打断。

大师兄!不必再为我多言了,我一身法力确为他们传授,现在我便还给他们!说着只见他贯注周身灵力,冲破内丹,随着一道强烈的银色光芒从心口处冲出体内,萧元彻一时不支跪倒在地。元彻!韩慕白和顾昭容惊呼道。

满堂震惊,竟有人就这样放弃自己十几年的修为。

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吧。他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抬眼间不知那眼底是泪是血。

钟道目露凶光道:玄霄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想走之地!来人把他压去神狱塔内,让他在里面好好思过!

因为身体不支,后面的事情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只记得在一片嘈杂声后,自己被人拖到了神狱塔内,塔门一关,世界顿时安静,正值寒冬时节,神狱塔内寒意如水,透骨袭来,不知昏迷了多久。

念儿,念儿,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着才能替你报仇......在混沌之中萧元彻一直喃喃唤着以念的名字,满目怆然叫人不忍卒睹。

原本安静的神狱塔内,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是在墙后,那响动越发大声,震得墙面微微颤动。

他踉跄地站立起来,神狱塔中没有灯火,紧靠塔尖一点光亮照进,昏暗得让人看不清塔内环境。他随着声响的方向摸索走去,此时墙面颤动得更为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墙而出,看来这墙面之后还有空间,只是不知道机关在何处。

他摸索着墙面,因长年无人关押于内,所有的墙砖都积满了灰层。唯独这一块墙砖却十分光洁,他用力按下后,果然墙面缓缓打开一个暗格,是封印赤炎兽的御魂鼎!

只见御魂鼎晃动得厉害,想是赤炎兽听到了方才自己讲的话,知道了念儿已死。

萧元彻拿起御魂鼎颓然道:赤炎兽,念儿被钟寰三人杀了,灰飞烟灭...是我没保护好她。

说话间御魂鼎停止了晃动,赤炎兽的元神发出的红色光芒,一闪一闪的透出御魂鼎,像是也在为念儿的死而悲怆。

不觉间他亦是泪漫盈于睫,手中的御魂鼎突然开始剧烈晃动,变得无比烫手,他一松手御魂鼎便悬浮在了半空之中发出红光。

赤炎兽,你可也是想为念儿报仇?

赤炎兽的元神闪烁着回应着他。

他接着道:可如今我法力尽失,又被困于此,别说是帮你破除封印,就连这御魂鼎我也是打不开的。

此时半空中的御魂鼎忽得向墙面猛力砸去,一连砸了几十下依旧完好无损。随后缓缓落入萧元彻手中,似是有一种绝望的哀戚无声地蔓延在着昏暗死寂的神狱塔间。

萧元彻黯然低垂,这御魂鼎乃天界法器,由海底千年精铁及北极万载寒冰打造,上锁神仙,下封妖魔,万邪不侵。又怎么会被外力所坏。

他用手轻拭御魂鼎,安慰着赤炎兽道:赤炎兽,我知道你把念儿当做主人,也想为她报仇,但你已经尽力了,记得念儿说能交到你这个大朋友她很高兴。

忽得一个念头从他的大脑中一闪而过,他只轻轻转动御魂鼎,御魂鼎竟然自动打开来。

萧元彻尚还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打开了御魂鼎,就赫然瞧见赤炎兽血红色的元神离鼎而出,在空中发出璀璨灼热的光芒,照亮整个神狱塔,也照亮了他的心底。

随后一股大强的力量注入他体内,所有的真气从四肢向着内丹集结。方才因自废修为而残损的内丹,随着赤炎兽灵力的注入,不断地修护。

赤炎兽你把灵力传给我,你的元神会不保的!

萧元彻明白赤炎兽法力被三尊封印,即使逃出御魂鼎也无法恢复真身,只有将所有的灵力传于自己,自己才能逃出这神狱塔,方能有机会为念儿报仇。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赤炎兽的灵力耗尽原本血红的元神,此刻变得透明,红色流动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一切又归于寂静,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从遇到赤炎兽开始,直到此刻它神形俱灭,它从未曾说过一句话,散尽万年修为只为换得为见过一面的主人报仇的机会。

流光闪动中赤炎兽的元神开始慢慢消逝,萧元彻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齿间迸出的语句凛冽而坚韧:赤炎兽你放心,我定会为念儿报仇!若违此誓,形神俱灭!

说完话后,赤炎兽元神像是带着安详缓缓离去,彻底消失在了神狱塔中。

萧元彻只觉周身灵力远胜从前,一股强大的力量灌注全身,他只是轻轻一动念便打破这神狱塔的门。

此时韩慕白正颓然的回到房中,活了二十年才发觉自己是这般无用,在世上如同亲生弟妹的两人,一个在他面前被活生生烧为灰烬,一个自废修为被关多日恐怕已是性命不保,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一边是养育之恩,一边是手足之义,这是何其的悲凉。

刚一开门,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背立于厢内,月光倾泻在他逶迤的青丝之上,泛着如水的星芒。

元彻!你怎么...怎么逃出来的!韩慕白见他忙关上房门,喜出望外,眼角隐有泪光翻涌出。

萧元彻转身见到韩慕白脸上原本悲戚的容颜在见到他的此刻瞬间明亮了起来,才油然生出一层愧意,原来这些日子大师兄也憔悴了许多。

是赤炎兽它把全部的灵力传给了我,原来御魂鼎就在神狱塔的暗格内,说也奇怪我本是法力全无,竟打开了御魂鼎。

韩慕白随即明了,似松了一口气解释道:那是因为御魂鼎本就是战神凛问的法器,而你就是凛问上神的转世,神器认主自然可以打开。你之后可有打算?

他的眼底骤然从冷漠到凌厉:赤炎兽情愿一死也要将修为给我,就是为了给念儿报仇,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他们血债血偿!

元彻...韩慕白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半晌,在柜中拿出一个竹匣小心交到他手上。这是以念让我交给你的,是她亲手做的,说是要送你做生辰礼物,一直没来得及给你。

打开那匣子,那一袭玉色锦缎,上面用淡青色丝线和浅金丝线绣着他最喜爱的竹叶暗纹,一针一线栩栩如生,精巧细致。只这一眼便已泪光盈然。以念离开这半年多,萧元彻没有肆意纵容自己好好哭一场,他总不敢细想,只能用仇恨把自己武装,刻意逃避以念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

但在看到她亲手缝制的披风时,此刻内心的激痛不断敲打着提醒着,这一场噩梦不再会有醒来的一天。

从此无论四季变化,任凭花开花落,世界里只剩下无尽的寒冬。

念儿走了,再也不会有人叫他元彻哥哥,念儿走了,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的那种走了。

念儿,我穷尽一生也再无法与你相见了。

萧元彻辞别韩慕白,穿着以念亲手缝制的披风,只身离去。

打开厢门时,一缕月光无遮无拦洒落在韩慕白的身上,照得他全身如冰霜冻结一般。

那是萧元彻第一次发现,韩慕白那刚毅的面容下有那么深刻的悲怆与哀戚。

他目送自己离去的身影,被黯淡月光拉得又细又长,那么漆黑的影子,也不问他是否愿随自己离开,亦是明了玄霄是他的使命。

只是从此只余慕白一身萧萧,隐于玄霄无边夜色之中。

萧元彻刚下缥缈山,就看到一个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倒在山门前。

那女子见到他神色喜然道:公子,我终于等到你了!

萧元彻疑惑片刻,忽得想起这是那日在青楼救下的怜儿姑娘,怜儿?你怎会在这?

多谢公子还记得我,我真名叫怜若,听闻公子乃玄霄上仙,怜若已经在这里等了公子七日了......话音一落,便昏死过去。

萧元彻乃天界战神转世杀气过重,本身并非是存有普度众生,大慈大爱之人。

他自己本就万念俱灰,哪还顾得上英雄救美。只是忽然想到以念常常劝诫他要心存善念,这世间说来奇怪,上神转世性情冷漠,玄霄仙尊杀伐深重,倒是魔界妖女天生一心为善。

转念一想,这女子又与念儿年纪相仿,既然救了一次,也不在乎多救一次了。

怜若被救醒后亦是感激涕零,势要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想着也是个可怜人,丢她一人在这荒郊野外再遇上土匪强盗,豺狼虎豹的,死得尸骨无存,也着实缺德了些。

于是便带上她一起上了踏往尘世的路。

十年玄霄路,今日算是走到了头。

远方那是人间烟火,他却在地狱独自徘徊。

此后,只剩一生凉初透,一生萧瑟,一生惘然。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方才踏上这立于后山之顶的陨魔台,这台面是用天界神玉打造,雕花精妙绝伦,细看下满刻着无数咒语符文,台面冰冷刺骨,想是太久没有被红莲业火灼烧过了,上着陨魔台,自己也算是玄霄弟子第一人了。钟道那一掌,若是凡人早就没命了,还好自己虽法力低微,也有魔气护体,才能苟延至今。拖着半条命,爬上这陨,我原本想喷喷这本书的。但看了之后。真心不赖,好看。支持作者你自己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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