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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精彩试读
大奉打更人小说精彩片段:黄裙少女步履轻盈的攀登而上,经过第七层时,听见丹室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夜空如洗,繁星点缀。一群穿白衣的炼金术师,争吵的面红耳赤。《大奉打更人》内容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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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内容精选:
夜空如洗,繁星点缀。
大奉京城最高建筑,观星楼,司天监的办公地点。
黄裙少女步履轻盈的攀登而上,经过第七层时,听见丹室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
一群穿白衣的炼金术师,争吵的面红耳赤。
“为什么又失败了?明明是这么简单的步骤。”
“我说过了,肯定是盐的剂量不对。”
“不,我觉得是水。”
“是火吧?刚才我看到万师兄把盐给燃沸了。”
“太难了,盐变银子的炼金法术太难了,我不会啊。”
名叫采薇的黄裙少女嘴角抽了抽,嘀咕道:“这群人竟然还在炼假银子。”
两天前,她把盐变银子的事迹带回司天监,师兄们开始不信。
盐能变成银子?
三岁稚童都不信。
但很快,税银案告破,陛下觉得假银子威力极大,颇为神异,责令钦天监炼制假银。
于是,钦天监的炼金术师们开始了爆肝的工作,没日没夜的投入到996的福报中。
从两天前,一直肝到现在,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采薇,是采薇师妹。”有人兴奋的喊了一声。
瞬间,一张张憔悴的脸转过来,一双双眼睛骤放精光。
“采薇师妹,这假银子到底是如何炼出来的。”
“采薇师妹,快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步骤出了问题?你是唯一一个成功炼制出假银的人。”
把黄裙少女团团围住。
褚采薇只好进入丹室,观看师兄们炼制假银的过程。
“又失败了!”一位现场操作的白衣炼金术师哀叹。
“采薇师妹,是哪里出问题了?”众白衣摆出虚心求教的姿态。
没有问题啊,我当初也是这么炼制的....褚采薇沉吟道:“此乃上古流传的炼金术,深奥晦涩,不是说学会就学会的,需深入浅出的授业,方能根深蒂固。我传授诸位师兄一句口诀,切记切记。”
师兄们摆出倾听姿态。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褚采薇气运丹田,一字一句,吐出了这个了不起的口诀。
“此诀和解呀?”师兄们不明觉厉,每个字都听懂了,组合在一起就懵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褚采薇故作高深的微笑不语。
“奇才,奇才,写出此口诀的人,真乃炼金术的奇才。”一位白衣师兄感慨道。
奇才在哪里啊,师兄你别胡思乱想!褚采薇笑容不变。
“采薇师妹,这口诀是何人告诉你的。师妹是不是遇到了炼金术的高人,得其指点?”
褚采薇心说,问得好!把锅轻飘飘的甩了出去。
“那人叫许七安,御刀营七品绿袍许平志的侄子,你们找他便是了。”
一听是个武夫,白衣们不高兴了。
“笑话,我堂堂司天监,人才济济,炼制假银还要找外人?”
“而且还是个武夫。”
“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根据修行体系不同,形成了几条非常有意思的鄙视链。
道门看不起佛门,佛门反鄙之。
术士看不起巫师,巫师看不起蛊师,蛊师又看不起术士。
然后,道佛术士巫师和蛊师,一起看不起武夫。
至于儒家,对不起,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不过近代儒家已经衰弱了。
“采薇师妹,你来指导我们吧。”
采薇‘呵’了一声:“下次一定!”
她从白衣师兄群里硬挤出去,继续拾阶而上。
其实,她也不懂。
上次在府衙,一气呵成的炼成假银,事后采薇私底下又尝试了一次,失败了。
完全复制了之前的过程,但就是失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观星楼的楼顶,不是正常的檐顶,而是一个八角形的平台,暗合八卦。
因此被称为八卦台。
八卦台的边缘,一个白衣老者,伏在案前,手里捏着酒杯,另一手拄着脑袋,似醉非醉,望着下方的京城。
黄裙少女识趣的没有打扰,师尊平日里不做正事,就喜欢坐在八卦台喝酒,看风景。
还不喜有人打扰。
拈杯酒眯着眼,说专心看人间。
“采薇来了?”白衣老者笑道。
“师父。”黄裙少女绽放笑容,小跑着过来,站在八卦边缘,裙裾飞扬。
“皇帝老儿有什么奖赏?”
“几百两银子,几匹绸缎。”黄裙少女说:“师父,假银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师不知呀。”
“世上还有师父不知道的东西?”
“太多太多。”白衣老者笑呵呵道:“师父不知道十九年前那几个小偷去了哪里。”
“您总说十九年前的小贼可恨,可也不告诉我,他们是谁,偷走了什么。”
白衣老者起身,站在八角台边缘,唉声叹气:“偷走的东西了不得啊。”
“那您知道假银子是谁炼制的吗。”司天监是术士体系的发源地,天底下的炼金术师,即使不是出身司天监,也必定和司天监有渊源。
税银案背后,有一个炼金术师参与其中,且炼出了这种奇物,绝非泛泛之辈。
“为师自然是知道的。”
.......
小院,正屋。
许七安躺在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皓月,直愣愣的盯着纵横交错的房梁。
他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有些惶恐茫然,又有些热血沸腾。
凭我身为九年制义务教育出产的优质品,脑子里的知识全是挂。
轻易就能在落后的君主制社会里脱颖而出,成为最秀的一枝花。
然而,皇权至上的社会,往往意味着人权无法保障,今天会所嫩模,明天充军流放。
这是让任何一个现代人都会倍感忧愁的现象。
想着想着,许七安便睡着了,醒来时天光大亮,他穿好玄色公差服,系好腰带,束好长发,再把朴刀挂在腰间。
身姿笔挺,阳刚俊朗。
不得不承认,古代的服装对颜值和气质都有加成,就是上厕所时太麻烦了。
翻墙到二叔家蹭了顿早餐,叔侄俩一起出门上班,许平志官复原职,一切照旧。
长乐县衙是京城的附郭县,衙门就在城里,距离许宅有六七里的路程,许七安没有马,也没马车,只好乘着11号公交车,两刻钟就到了县衙。
长乐县衙坐北朝南,门口两尊与人等高的石狮子,红棕漆的大门两侧,摆着油漆剥落的大鼓。
县衙的结构很值得说道,最大的当然是知县,叫做主官,他有两个副手,一个是县丞,一个是主簿。
这三位是有品级的朝廷命官,搁在许七安那个年代,就是有编制的。
三位朝廷命官之下,是典史,又称首领官。
但没有品级,不入流。
接着是三班六房:三班是皂班、快班、壮班,负责仪仗、治安、缉捕之类;而六房对应朝廷六部。
许七安就是快班里的差役,明间称为捕快。
进了衙门,恰好典吏在点卯,站在堂前的李典史看见了腰胯朴刀的许七安,愣了愣。
那表情,仿佛*见了鬼。
衙役们察觉到领导神色不对,纷纷转头看来,然后,也是同款的见鬼表情。
“许,许七安,你是人是鬼?!”有人颤声道。
李典史注意到许七安投在地面的影子,心里微松,语气镇定:“公堂之上说什么胡话,鬼有影子吗?”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
许七安想了想,接茬:“说不得是行尸走肉。”
李典史大惊,众衙役心里一紧。
许七安连忙抱拳:“开个玩笑,见过典史大人,诸位同僚,我出狱了。”
李典史问道:“怎么回事?”
许家因为税银案入狱,他们是听说了的。
“自然是将功赎罪,戴罪立功,圣上宽容,赦免了许家的罪责。”许七安当即把事儿又复述了一遍,但把功劳推给了二叔,并取出京兆府衙门给的凭证。
同时心里也有数了,虽说税银已经找到,但判决还没下来,也就是说税银失踪案还没有尘埃落定,毕竟得走流程,没那么快。
因此,长乐县衙的这伙衙役还不知道此事。
点卯结束,几个相熟的捕快立刻凑上来,道贺恭喜。
“宁宴,你可得请客喝酒。”
在这个时代,称呼友人,用字不用名。自我介绍时,用名不用字。
“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得请客。”
“我听说临水街那家勾栏,新买了一批清倌人,宁宴,今晚与咱们一起去?”
请客喝酒倒是可以,睡女人还要我请,过分了....许七安刚想推脱说没钱,忽然脚下踩到了硬疙瘩,低头一看,竟是一粒碎银。
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立刻踩住,不动声色,假装看四处的风景。
等众人走前几步,许七安快速低头捡起,面不改色的收入钱囊。
走过长廊,在西侧的偏厅坐了几分钟后,李典史脸色阴沉的进来了,望向王捕头:“老王,县令老爷让我们去一趟内堂。”
王捕头脸色一苦,闷不吭声的出去了。
许七安目送王捕头的背影消失,问道:“怎么回事,头儿的脸色不太好看。”
“你蹲大狱这几天,康平街出了一起命案,死的是一个颇有钱势的商贾,县令老爷大发雷霆,每天都要逮着王捕头痛骂。”
“只是死了个商贾,县令老爷没必要大发雷霆吧。”许七安嗑着瓜子。
自古人命皆是大案,但身为京城附郭县的县令,从五品,不至于这般。
“呵,那商贾和给事中的某位大人沾亲带故的关系,想来是那边给了压力。”那衙役说:“而且,今年是庚子年啊。”
“庚子年?”许七安没反应过来。
“京察!”衙役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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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内容精选:
京察,大奉京官考核制度,三年一查,以‘四格’、‘八法’为升降标准。
不合格的*,降级,甚至削职为民。
事关前程,这就好理解了。对方又有个给事中的远方亲戚,回头一弹劾,凉凉。
长乐县积压命案,这是可以成为政敌攻讦理由的。
“怎么死的。”许七安漫不经心的问。
“下乡收租,半夜回来,正好在自家内院遇到梁上君子,给人咔擦了。”一名同僚啧啧道。
“有人证?”许七安道。
“妻子听闻动静,出门查看时,人已经死在院中。不过我们在外墙发现了脚印。”
“有没有可能是仇人伪装成窃贼行凶。”许七安给自己倒了杯茶,从同僚那里拿了几粒蜜饯丢进杯里。
他的语气,就像当初在警局时与同事讨论命案。
“问过妻儿、仆人,街坊邻居也问了,死者近日没有与人结仇。”
“巡夜的士卒问了吗?”
“御刀卫说当晚附近没有可疑人物出没。”
京城有三道城墙,宫城、内城、外城。
外城虽有巡夜士卒,但没有宵禁,城门十二时辰彻夜不关,商贾只要提前做好报备,拿着凭书,便可自由出入城门。
这条制度极大提高了京城的商业贸易,促进了经济发展。
许七安点点头:“这么说来,如果是窃贼的话,应该是对康平街那一块了如指掌的熟人。”
“何以见得?”众衙役一愣。
“贼人能在夜里出入宅子,又不被巡逻的士卒发现,说明是踩过点的,对御刀卫的巡逻规律了然于胸。”许七安一边分析,一边本能的往兜里摸烟。
怅然的摸空了。
不由想起当初在警局任职的时候,那会儿大家也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抽着烟,讨论案情。
他也因此近墨者黑,染上烟瘾。
几位同僚吃了一惊,审视着许七安:
“甚是有理。”
“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宁宴,进了一次大狱,人都变机灵了。”
这年头没有系统的教学课程,捕快办案全凭经验,业绩最好的就能当捕头。
“你们没想到,但王捕头肯定想到了,城西那边去问过了吗?”许七安低调不炫耀。
同僚回复:“问了两天,没锁定疑犯。”
城西是贫民窟,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鱼龙混杂,一般出了治安问题,衙役们带上白役,跑那边,一抓一个准。
“丢了多少银子?”许七安下意识的在脑海里展开推理,问道。
一位同僚看了许七安一眼,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县令老爷的味道了,便回答道:“没丢,死者刚收租回来,收上来的都是碎银;铜钱以及米粮,贼人杀人后怎么可能带着大箱的银钱逃走?”
不对!
许七安眯了眯眼,如果我是贼人,且踩过点的,那我肯定会选择隔天来偷,而不是今天。
他没把这个疑惑说出来,嗑着瓜子,继续听同僚侃大山。
“可惜了那么娇美的妇人,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那身段,啧啧,勾栏里都找不到这么出色的女人。就算一两银子睡一晚,我也愿意啊。”
“也不年轻了,只是与那姓张的差了二十岁,似乎三十出头。这种年纪的女人,最守不住寡。”
听到这里,许七安感慨道:“三十岁的妇人好啊,懂事,会疼人。”
一番老成之言,却没有得到同僚们的认可,众人看着他,哄笑打趣
要走武道一途,不突破练气境,就不能破身。阳气散了,就难开天门。
因此,许七安身怀的如意金箍棒伴身十九载,尚未降服过女妖精。
.....
县令老爷居住的后堂。
皮肤黝黑,宛如田埂老农的王捕头低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听着县令老爷的呵斥。
县令老爷姓朱,富态白胖,燕州人士,元景20年的三甲进士,擅钻营,不擅公务,是个业务能力乏善可陈,但很懂得为官之道的读书人。
优点是还算有良心,小贪不大贪,无能却也不扰民。
缺点是对待下属脾气不好,容易口吐芬芳。
“无能,何等的无能。”
知道王捕头昨天依旧毫无收获,朱县令气坏了。
“你好歹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区区命案,这么多天都毫无头绪。”
王捕头额头沁出汗水,芒刺在背。
京察在即,朱县令愈发暴躁了......李典史不敢插嘴,尽管他与王捕头是十几年的老交情。
李典史知道的,县令老爷一直想再往上升一升,升官需要两个条件:靠山、政绩!
没有政绩,只有靠山,容易被弹劾,位置不稳。
有政绩有靠山,才能四平八稳的上升。
政绩哪里来?
京察就是重要的考核标准。
一刻钟后,朱县令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官场规矩,端茶送客!
见状,李典史拉了拉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王捕头,两人狼狈离开。
......
王捕头脸色难看的回到休息室,乱糟糟的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小心翼翼的看着王捕头。
“头儿,朱县令又骂你了?”
王捕头翻了个白眼,抓起茶盏灌了一口:“他娘的,人死贼走,上哪儿去找?今天忒倒霉了,我还掉了一钱银子。”
那钱是你掉的啊....许七安缩了缩脖子,喝茶掩饰心虚。
银子明显与你无缘。
听完王捕头的抱怨后,一个小捕快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摸个鱼?”
许七安眉头跳了跳。
摸鱼,底层官场里的专业术语!
意思是:找个替死鬼。
受限于技术和设备,古代的案子,大部分都是无头案,破案率极低。有时候*捞政绩;上级施压等原因,为了交差,就会找替死鬼来顶替。
过程是这样的,先由本地人的吏员挑选出一批时常作奸犯科的老混子,名字写在纸上折好,*随手一摸。
摸到谁,谁就是替死鬼。
所以叫做摸鱼。
倒霉鬼锁定后,吏员前去锁人,带回衙门一套名为‘屈打成招’的流水线下来,骨头再硬的人也招了。
上级满意了,中间的*得了赏识,吏员们得了奖赏,你好我好大家好。
替死鬼也不冤,反正是个烂人,早点送他轮回,也是为周遭百姓谋福祉了。
类似的骚操作在官场里还有很多很多。
王捕头颔首:“只能这样,小李,这事儿你去办,挑几个混些的,年纪大的。”
小李刚要点头,许七安皱眉道:“等等!头儿,此案疑点颇多,并不是无从下手。”
许七安不认这个道理。
尽管已经不当*好多年,但那时树立的三观仍然健在。
人家虽然是作奸犯科的混子,可罪不至死。就算死有余辜,也是一码归一码。
这边找人顶替,那边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真凶。
王捕头沉下脸,不说话,神态不愉的看了他一眼。
众人纷纷劝说:
“宁宴,你别多事。”
“头儿天天挨骂,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再说,索性就是个经常犯事的混子。”
关系更好些的,则说:“头儿,宁宴家里刚遭遇大难,难免对这类事有些敏感。”
王捕头充耳不闻,盯着许七安,不高兴了,沉着脸:“你告诉我,怎么查!”
“卷宗给我!”许七安直截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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