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妻记07 唯一
“你在躲我。”
“没有啊!怎么会呢!”林莞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末了还附上一个狗腿的假笑。
“为什么不回短信?”
林莞语塞,佯装喝拿铁,眼珠滴溜溜转开始编理由。
过去一个多月,他给她发过好几条短信。
——记得吃药。
——病好了没有
——别再喝酒
……
都是这样,虽然只有寥寥几字,但是用意却做到了像老妈子一样啰嗦。她看到就觉得头疼,搞不明白赵哲禹对她的关怀用意是何。
因为这些短信,总让她想起当年那个,锲而不舍追求她的学长。
汹涌而来的回忆只会让她不知所措,于是干脆选择统统已读不回。
“那个,你知道,现在的人,都用微信了,短信基本都不看的嘛哈哈。”
“好,那你加我微信。”
赵哲禹划开手机,调出二维码递到她咖啡杯旁边,好笑地看她一脸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到脚的表情,不情不愿地撇着嘴掏出手机添加了他的微信。
“来面试?”
她今天一本正经地把短发束起了一半,倒显得小脸更圆了。穿着正装裙和高跟鞋,却又盯着蛋糕双眼发亮的样子,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
“嗯。”
林莞看着手机屏幕,把他的微信备注名打上“赵恶魔”。余光瞥见他放在桌上的双手,深灰色的衬衫挽到手肘下,露出一截结实紧绷的小臂。
“……你呢?穿这么正经。”
赵哲禹指了指身后:“和同事在附近谈点公事。”
林莞看过去,卡座里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大概就是他所说的同事,当即如获大赦:“啊!那你和同事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赵哲禹眼疾手快地制住她又想要起身开溜的动作,“你上次有东西落在酒店了。”
“是什么?”
“现在在我家。”
林莞脑袋里“肯定没好事”的警示灯唰地亮起,“……那没关系,你帮我丢了就好。”
“你确定?”赵哲禹靠在椅背上,摆出“你会后悔的”姿态。
“我觉得……你不会想它被丢掉的。”
靠,这个人真的事很多!
偏偏她就真的这么吃这套,受不了好奇心折磨和好像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的不安感,一步步被赵恶魔诱骗得乖乖上了贼车,开往贼窝。
赵哲禹的家果然就跟他本人一样冰山。白墙,灰地板,黑沙发。感觉就像是到设计公司,挑了一个黑白灰的极简样板房模板,一模一样装修下来的。
怎么形容呢,就是你转遍了这屋子也找不出一件多余的装饰品,样样都是“有用的”。林莞东摸摸西看看,从超大的电视到坐下去就舍不得起来的大皮沙发,再到能看到市中心大全景的玻璃窗,怎么看赵哲禹也不是个穷人。她疑惑了很久为什么臭屁的赵哲禹居然只住两居室,后面她探索出来了——是因为多余的房间没有用。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一厨一卫一客厅,总之是不留任何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
太冷酷了,啧啧啧。
她又疑惑,这房子怎么瞧也有二百平以上,哪个缺心眼的房地产会盖出二百平的两居室?
然后她再次探索出来,这房子大概是赵哲禹自己打通砌墙,捣鼓出的两居室。果然赵哲禹还是保留了他的臭屁本质。
林莞为她看穿了赵哲禹高冷皮囊下隐藏的不为人知本性而洋洋得意了好一会。
赵哲禹从卧室走出来时,手插在裤袋里。
“我的东西呢?”
他伸出手,指尖拎着一个玲珑的——
林莞凑近了去看,发现是个指甲盖大小的,粉色的蕾丝蝴蝶结。
“这是什么?……”她仔细看了一会才记起了,“赵哲禹你这变态!”说完又羞又怒地扑上去抢。赵哲禹笑着躲她,两人就这样在走廊打闹起来。
那居然是,她内裤上的一个小装饰。
几个回合下来,林莞终于从他手心里抓到了蝴蝶结。胜利的笑还没保持多久,却发现他们的距离突然近到让她心慌。
就算视线放在地板上,她也能感觉到他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眼神。她又开始想逃,于是支支吾吾地说要离开。
赵哲禹拦住她的去路,果断地将她圈在他的胸膛和墙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打闹有些乱了的发,和她不敢看他低垂的眼。
两人胶着着,林莞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愈发快的心跳,和他呼出的气息与她的在空气中缓慢交融。
为什么偏偏是林莞呢?
赵哲禹这样想过无数次。
他能理解自己年少轻狂时吊儿郎当,在高中时干出过无数抽烟泡妞打架逃学等等的坏事。其实是他“天之骄子”做得太久,家境好成绩好一路升上最难进的高中,可是在与所有同等优秀的人竞争时难免受挫,于是无法承受时就选择了自甘堕落。
所以他能理解当时的自己爱上林莞。她是他的反面,单纯,阳光。她成绩不算好,可是一直老老实实地努力用功,是丢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样子。最开始吸引他的是她总是看上去很快乐、洒脱的笑脸,其实到现在大概也是。
当年他对她说过很肉麻的情话,说You are my sunshine。
所有人都说他和林莞恋爱时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阴郁、颓废和消极。
毕业后他能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在慢慢疏离,所以收到她的分手短信时,尽管第一次尝到被甩的滋味让他崩溃了很久,他还是对自己说,他的小妞也是时候展翅高飞了。
其实,那时的他也隐隐觉得,是自己配不上林莞。
但是他却无法理解,为什么七年了,他还是放不下林莞。年少无知的恋情总让人缅怀这不奇怪,可是始终有着“非她不可”的执念是另一回事。
浪费了两年青春,就算遇见林莞后改邪归正,也已经太迟了。高考他考得一塌糊涂,去了糟糕的学校学不喜欢的东西。一年后他就退学了,出来独自闯荡。
断断续续,他一直间接地从别人那里了解林莞的近况。知道他的小女孩的努力终于有了最好的结果,去了她最心仪的大学,又按部就班地考上了研。
如果说那七年里他们是两条没了交集的线,那在跌宕起伏的艰难日子里,只是知道有林莞这样一个平静的存在就让他感到安心。
当然有交过几任女朋友,只是都维持不久就草率告终。在面对她们时,牵手,相拥,他都有种不自然的感觉。
仿佛“不应该是这个人”的感觉。
后来再见到林莞,抱林莞在怀中,吻林莞,看林莞在他身下颤抖着喘息,和现在他低头就能看到林莞在他眼前——
他收到了那种“对”的感觉,像有个人在对他说没错,就是她。
他懂了林莞是所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