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的甜第四章 对峙

当沈时墨的话传开后，教室里一片哗然。女孩儿们的注意力，原本都在他的身上，忽然看见他站了起来，又主动提出和秦菲菲情景对话，实在忍不住惊愕。

不少目光瞟向秦菲菲，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怀疑的。

那清冷的嗓音，让秦菲菲吓了一跳。她对上沈时墨幽深暗沉的目光，小脸腾地一下红了，隐约感觉他似乎不高兴，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的，怯怯地低下头，像是受惊的小白兔。

“Are you afraid of me？”沈时墨平静询问，语音有点低沉，念起英文时极为好听。

——你看上去好像很怕我？

秦菲菲脸蛋发热，耳尖都红彤彤的，呐呐回他：“No，you're mistaken.”

——不是的，你误会了。

“Why don't you look at me？”沈时墨眸色幽深，注视着低着脑袋的女孩，浑然不顾因他的提问而引发的轰动。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秦菲菲十分窘迫，羞答答地不知道如何反应，结结巴巴说：“Oh,I...”

“Please,look at me.”沈时墨口音纯正清朗，语调微有起伏，听上去像是一曲乐音，“What do you think of me？”

——请看着我回答，在你心里，是如何看待我的？

秦菲菲咬着唇抬头看他，小脸红如朝霞，一双如黑葡萄的眼珠儿轻动着，水汪汪的像是被水雾笼罩，久久没有回应。她私心觉得，这位学长太霸道、冷酷、咄咄逼人。

教室里窃窃私语，女孩们都意识到，这些问话太不一般，总有那么点暧昧的感觉。

“沈学长喜欢秦菲菲？”陶欣玥不敢置信，悄悄看了眼英语系花，凑到她的耳侧，“嫣嫣，你放心，一定不会的。秦菲菲傻乎乎的，沈学长那么聪明优秀，哪里受得了她？”

陆嫣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但看向秦菲菲的目光里，依旧带着一丝审视与不悦。这秦菲菲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一个月前的日记事件，竟没让她得到一点教训。

论家世，论相貌，论才智，凭她，哪点配得上沈时墨？真不知天高地厚。

陶欣玥嫉妒地说：“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让沈学长只喝她递的水，主动和她口语对答。我听说啊，昨天法律系和我们系比赛，她跑去给我们系学长加油，落沈学长的面子，奇怪的是，沈学长居然没有怪她，今天还为她挺身而出。”

“是有些手段。”陆嫣低低说，“要不然，沈学长那样的人，怎么会对她特殊？”

周围同学的情绪，秦菲菲一个也顾不上，全身都在发热，明明是简单的英语对话，但从沈时墨口里问出，却让人很难招架。她犹豫了下，目光躲闪着，怯怯对上他的脸。

不可否认，他长相非常英俊，剑眉星目，五官精致完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秦菲菲想着在昨日的篮球赛上，他让英语系灰头土脸，那副过分张扬的气势，以及如今提问她问题时高傲锐利的姿态，实在是让人不喜欢。

她鼓足勇气，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儿，一个又一个英语单词蹦出：“conceited and arrogant,indifferent and impudent...”

——在我心里，你傲慢自大，冷漠无礼……

秦菲菲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止因为教室里落针可闻，也因为沈时墨的眼神太可怕。她惊慌地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委屈地嘀咕了一句：“是你问我的，我又不能说谎……”

这位学长，实在是太凶了，那眼神锐利骇人，好似要把她整个吞进去一样。

秦菲菲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应该说个谎，先把他哄开心了才是。

教室里的气氛压抑，让人非常不适应，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声。

“咳，两位同学都非常不错，今天的口语对答到此为止，都坐下吧，”英语老师见势不妙，笑呵呵打着圆场，结果弄得自己都尴尬了，“呃……都坐下，我们要开始今天的课程……”

秦菲菲原本想坐下的，但沈时墨的视线牢牢锁定着她，让她下意识挺直了背脊，不敢动弹一下。她睫毛在轻颤着，怯怯不安，偷偷飞快瞧他一眼。

僵持了近两分钟，沈时墨才转回了身，收回了全身的气势，面无表情看着英语书。

紧张的气氛消失，全班同学都松了口气。

秦菲菲脸上的热度就没褪下过，因为总有目光扫来，像是X光线穿透她全身上下。

不管是因为沈时墨的反常，还是因为她刚刚的大胆，都会让人惊奇愕然。这是她们的印象里，第一次有女孩子骂沈时墨。分明在一个月前，秦菲菲对沈时墨暗恋痴心呢。

是她因爱生恨，还是欲擒故纵，故意唱反调来引起沈时墨的注意？

“真是个厉害的角色。”陶欣玥低语，嫌弃地看了看秦菲菲，皱眉不屑地说，“表面上乖巧柔弱又害羞，没想到心眼比星星都多。”知人知面不知心！

英语系花陆嫣捏着书，小手绞啊绞，几页纸皱成一团，被她扯烂了一个角。她冷着小脸吩咐：“欣玥，你跟秦菲菲一个宿舍，注意下她的言行举止，有什么随时向我汇报。”

大约是她的心情不好，以致语气非常硬且很不客气，听上去像是在下命令。

“好……的。”陶欣玥沉默了下，才慢慢回复。虽然她的确比不上系花，但大家也是平等的，现在自己被当做佣人使唤，自然不会开心。

漫长难熬的一节课，终于在秦菲菲的期盼下结束。她放松了下心，抱着一摞书低着头，在众人意味不明的视线下，从后门匆匆跑走，一路狂奔回到宿舍，咕噜喝了两杯水。

“菲菲，怎么了？”艾青睡眼迷茫地问。早晨她不大舒服，就请了下假，一觉到现在。

秦菲菲舔了舔湿润的唇，眉眼弯如月牙，摇了摇头回答：“没事。”

校园论坛上，有人发了贴，顿时引起了轰动。

——在一个月前，秦菲菲表白沈时墨学长的日记公开，一个月后，在课堂上斥责沈时墨学长傲慢自大冷漠无礼。短短的一个月内发生了什么？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